杏叶,叶脉间用金粉写着“砚秋”,落款是“2023.4.5”。
记忆突然被拽回那个清明,我在操场看学生写生,她抱着画具从我面前经过,忽然踉跄着摔倒,铅笔摔断在我脚边。
“苏教授,”她仰着脸看我,发间沾着草屑,“我的铅笔断了。”
我弯腰去捡,却看见她画纸上的侧脸——那是我讲课时的模样,被她用炭笔涂得模糊,旁边写着:“心跳声太大,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手卷翻到第二页,是张被咖啡渍浸透的机票。
日期是2024.8.15,正是我“去瑞士治疗”的那天。
她在空白处用小楷写:“砚秋,我知道你要去瑞士,所以把机票泡进了你的咖啡。
你红着眼眶拽住我时,我以为你会说留下来,可你只是说别闹。”
照片里的机票皱成一团,咖啡渍边缘泛着暗红,像极了她婚纱上的血痕。
我想起那天在机场,她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把我的机票扔进咖啡机,不锈钢机身映出她通红的眼眶:“苏砚秋,你明明没有生病,为什么还要逃?”
“星晚,别任性。”
我攥着她的手腕,触到她因化疗变轻的体重,“你该有更好的人生。”
她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更好的人生?
我的人生从七年前遇见你开始,就只剩你了。”
手卷的最后一页掉出两张诊断书。
我的误诊单上,“良性肿瘤”的字迹被她用红笔圈了又圈,旁边写着:“傻瓜,我早就知道你骗我”;她的脑癌晚期报告上,日期停在2025年惊蛰,正是我们最后一次在银杏树下相遇的日子。
那天我抱着作业本经过实验室,她靠在树干上,穿着我送的银杏围巾:“砚秋,今年的银杏叶什么时候落?”
她的声音轻得像阵风,我却听出了不对劲——她从前总是喊我“苏教授”,只有在最难过的时候,才会叫我全名。
“快了。”
我别过脸,不敢看她日渐消瘦的脸,“星晚,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她忽然伸手拽住我袖口,围巾滑落,露出因化疗剃光的头皮:“苏砚秋,你看着我,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风卷起满地银杏,我看着她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喉咙像被塞进团浸水的宣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松开手,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