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着,而她的手,正隔着树干,轻轻触碰我的影子。
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响起,我猛地抬头,看见她的手指在床单上蜷起。
我扑过去握住那只手,触到她掌心里的茧——那是为我磨的。
“星晚,我在。”
我把她的手按在唇边,闻到苦艾酒混着碘伏的味道,“对不起,我早就该告诉你......”她的睫毛动了动,喉间发出模糊的声响。
我听见自己语无伦次地说着:“误诊单我早就拿到了,我没有渐冻症,只是不敢面对......”话未说完,护士推着抢救设备冲了进来,她的手从我的掌心滑落,像片被风吹走的银杏叶。
我退到墙角,看着医生们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她日记里的话:“砚田虽小,可每一滴墨都刻着心迹。”
原来我们的故事,从来不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而是她用整个青春做墨,在我心上写就的狂草——热烈、张扬,却又伤痕累累。
手机从口袋里滑落,屏幕亮起,相册停在她偷拍的那张照片:我在刻章,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我鬓角的白发上,她在备注里写:“我的砚秋老师,白发比银杏叶还好看。”
此刻窗外的银杏正落得纷纷扬扬,我捡起地上的口红,对着ICU的玻璃轻轻画了个圈——那是她当年在我教案上画的月亮,也是我迟了七年,才敢回应的“喜欢”。
导语:当工笔手卷在掌心展开,那些被岁月褶皱藏起的真相如墨汁洇开——你故意摔断的铅笔、泡进咖啡的机票、藏在诊断书里的爱意,原来都是你写给我的情诗。
阮星晚,你用七年光阴在我生命里刻下银杏成林,而我却在你画地为牢的温柔里,弄丢了最该紧握的星光。
第六章:星轨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槐花甜,我坐在星晚病床边,用镊子轻轻夹走她发间的玻璃碎屑。
她的头发因化疗变得稀疏,枕头上散落着几缕,比记忆里的烟灰色更浅,像被雨水冲淡的墨痕。
护士送来她的遗物时,我正在给她修剪指甲。
褪色的美甲剥落大半,露出苍白的甲床,却在无名指根固执地留着小块烟霞红——那是她车祸前刚补的色,和我藏在树洞的口红一个色号。
手卷用蓝印花布包裹,展开时飘出淡淡樟脑味。
第一页是片压得极薄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