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心头恍如旧识。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但我仍决定回信——因为你的字里行间让我想起一个春天下午的阳光,那种温暖已在这片天空许久未见。
我们这里刚开春,我母亲种的桃树发了芽,我站在阳台上写信,耳边是收音机里传来的京剧和三轮车在胡同里响的铃声。
我不敢问你那边是什么样的天,怕一问出来,这一切就变成了梦。
盼覆。
——沈致远”他写罢,折好信纸,封进信封。
邮票是他从家中旧抽屉中找到的“留存品”,盖章后那天晚上他亲自走了半小时去邮局投递。
从那天起,他每日午后都站在窗边,望向信箱口,不知为何,一颗心总是莫名地等着什么。
而在2023年——林笙笙正在下班地铁上,手机屏幕一片灰。
她疲惫地靠着扶手,在震颤的人群中捏着耳机线。
最近公司的年终项目把她几乎榨干,每天都像泡在泥潭里走路。
<但就在那天晚上回到家,她在门口的信报箱里看见了一个素白信封。
没有邮戳,没有快递单号,甚至没有寄件地址。
只是——收件人一栏,干净利落地写着三个字:林笙笙。
她的心跳骤然慢了一拍。
她慢慢打开那封信,那行端正工整的字映入眼帘时,仿佛有一道古老的风,从信封中吹进她的生活。
那一夜,她辗转反侧,却始终睡不着。
她在脑海里不断拼贴着他描绘的1975年:银杏叶落满地,小巷有糖人叫卖,邮局前排队寄信的少年……她忽然想看见那样的世界。
于是,她拿出信纸,回了第二封信。
信纸上那一行行墨迹,像是穿越时光的羽毛,轻轻触碰她那颗早已麻木的心。
林笙笙放下信,凝视着窗外淅沥的小雨。
街道的灯光模糊成一片橘黄色的海洋,雨水顺着玻璃缓缓滑落,恍若泪痕。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发紧。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久未触碰的画板,那个被尘封了近半年的水彩画本还静静躺在角落。
自从进入这座钢筋混凝土筑成的城市森林,她早已忘了当初对绘画的热爱。
今晚,她决定重拾画笔。
桌灯亮起,温暖的光芒洒在纸上,笔尖在水彩纸上跳跃,仿佛也沾染了那来自过去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