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明明早就不爱了,却还是会在路过肝病科时,忍不住往里面看。”
巷子里传来野猫的叫声。
陈梦站起来,长裙扫过满地桂花瓣:“明天帮我去趟医院吧,我有个学生住院了。”
她走了两步,又回头,月光落在她脸上,给睫毛镀上银边,“别告诉别人我去过肿瘤科,尤其是——”话没说完,她的手机响了。
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看见锁屏壁纸是张老照片:穿白衬衫的少年和穿碎花裙的姑娘站在樱花树下,姑娘手里举着本书,书脊上写着“纳兰词”。
六变故藏在周五的医院里。
我陪陈梦去看望学生时,路过肝病科走廊,看见她前夫坐在长椅上,手里攥着张缴费单,金额栏写着“100000”,缴费人处签着“陈梦”。
她站在拐角处,身影被绿植挡住一半,指尖捏着张汇款成功的截图,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总以为我还爱他。”
她轻声说,像在自言自语,“其实我只是恨不起来。”
学生病房里,陈梦把《李清照集》递给小女孩,书里夹着朵新鲜的桂花:“‘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你看,李清照从来不需要别人定义她的美。”
小女孩翻着书笑,她突然伸手替孩子整理枕头,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的银色顶针——那是她外婆的遗物,也是她唯一的首饰。
离开医院时,她在自动贩卖机前犹豫良久,最终买了罐最便宜的矿泉水。
我接过时,发现瓶身上印着“浪漫数字”系列,日期是2023年5月20日,和她那张电影票根同一天。
“他总说生活需要仪式感。”
她拧开瓶盖,水流进喉咙的声音很轻,“可仪式感是需要钱的,就像这瓶水,比普通的贵两块,却没什么不同。”
路过花店时,她停住脚步。
橱窗里的玫瑰开得正艳,她伸手摸了摸玻璃,指尖在雾气上画了朵小花。
我想起她笔记本里的离婚协议书,男方财产分割栏写着“无”,而她的嫁妆栏里,有台旧缝纫机,和半箱书。
“其实我挺羡慕李清照的。”
她转身时,木簪子上的残荷晃了晃,“至少她敢写‘生当作人杰’,而我——”她没说完,低头看手机,上面有条新消息,来自“出版社编辑”:“陈老师,您的散文集我们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