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激得我浑身哆嗦,眼眶不受控制地发酸发热。
这汤…真他娘的邪门!
我死死攥着勺柄,看着桶里那汪奶白的汤水。
吕璟,张金花,刘通天…你们偷走的,泼掉的,踩碎的…老子就用这垃圾堆里刨出来的汤,让你们一口一口,连本带利给老子吐出来!
“赎罪汤”三个破纸壳字戳在发锈的铁桶边上。
垃圾场的臭气熏天,风一吹,碎纸片子哗啦啦响。
我左手攥着长柄铁勺,在桶里一下下搅着。
热气混着那股子邪门的鲜味往上飘。
几个月下来,破烂摊子前居然开始排队了。
捡破烂的,码头扛包的,蹬三轮的,干完苦力一身臭汗,花俩钢镚儿端个豁口碗,蹲在满地垃圾旁边喝得呼噜响。
喝完,有人抹嘴叹气,有人眼眶发红,还有人骂骂咧咧捶几下地。
那股邪乎劲儿,像喝了酒又像散了心口的淤血。
“再…再来半碗!”
一个老码头工哆嗦着手递过钢镚儿,眼睛还红着,“妈了个B的,喝完这汤…想起我死去的老娘了…心里堵得慌…”旁边的人跟着点头,看我的眼神没了当初的唾弃,多了点说不清的东西。
名声像发酵的酸臭气,自己就飘出去了。
连带着飘出去的,还有“毒汤王赵小六在垃圾场熬神汤”的邪乎话。
这天下午,我刚把一桶新熬好的汤架上炉子,垃圾场入口那边稀里哗啦开进来好几辆锃亮的黑轿车,跟这粪坑地方格格不入。
车停在不远处,下来一群穿着体面的人,簇拥着个头发花白、穿着灰色中山装的老头。
老头皱着眉,捂着鼻子,但眼睛直勾勾盯着我那个冒热气的破铁桶。
“就是他!
周会长,就是那个赵小六!”
一个狗腿子模样的指着我对老头说。
老头,翡翠城美食协会会长周秉坤,慢慢踱过来,皮鞋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污水坑。
他走到我摊子前,那股子鲜味冲散了些垃圾场的臭气,他捂着鼻子的手放了下来,眉毛微挑:“小伙子,你这汤…有点意思。”
我没说话,左手舀了小半勺清汤递过去。
周秉坤也没嫌弃那油腻腻的勺子和豁口碗,接过去吹了吹,小心抿了一口。
汤进口,他整个人僵住了。
眼睛猛地瞪大,过了好几秒才长长吐出一口气,那口气悠长,带着点颤抖。
他看看碗里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