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的小鸟,在挣扎中无意间抓住了一根漂浮的枯枝,侥幸地扑腾着,挣扎着,竟一点点靠近了岸边。
(四)几天后,新任管理员小李在整理灯塔角落积满灰尘的文件柜时,发现了一本厚厚的、用牛皮纸做封面的工作日志。
他好奇地翻开,里面除了详实的水位记录、天气状况,从大约十年前开始,字里行间开始频繁出现一个名字——二白。
笔迹时而刚劲,时而潦草,却记录着这只狗日复一日的点滴。
“二白今日巡岸,叼回一只落水麻雀雏鸟,置于塔下干燥处,雏鸟振翅飞去。”
“雨大风急,二白于西岸浅滩吠叫不止,赶去查看,救起一只被水草缠住后腿的野兔。
二白浑身湿透。”
“冬日,冰面初结。
二白在库尾徘徊狂吠,破开薄冰处,拖出一只误入冰窟窿冻僵的野兔,幸未溺毙,缓醒后遁入山林。”
“奇哉!
二白今日引我至北坡,竟有一小山羊滑落陡坡卡在石缝,半身浸水。
合力救起,山羊无恙。”
……小李一页页翻着,手指微微颤抖。
日志的最后几页,字迹越发稀疏,记录的间隔也越来越长,却依旧延续着:“二白行动愈发迟缓,卧于塔下时间渐长。
然今日午后,仍见其驱赶一欲下水幼鸟回巢。”
“二白老矣。
毛色枯槁,步履蹒跚。
望水良久,不知其思。”
翻到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孤零零的字,墨迹很新,显然是小李的前任所留:“二白久未归。
遍寻岸线无踪。
疑为……殉于水。”
落款日期,正是几天前。
小李合上日志,沉默良久。
他走出灯塔,站在二白常常趴卧守望的水边。
阳光很好,水面波光粼粼。
他想起村里老人闲聊时掰着手指头算过:“那只老白狗啊,灵性得很!
这些年,光俺们看见的,从水里捞起来的雀儿就不下十五只!
兔子少说也有三四只……哦,对了,还有村东头老李家去年走丢那头半大山羊崽子!
啧啧,那水深的地方,愣是给它弄上来了!”
小李蹲下身,抓起一把岸边的泥土,湿润微凉。
他缓缓将泥土撒入水中,看着细小的泥粒在清澈的水里散开、沉降。
水库依旧沉默,水面倒映着亘古不变的天空。
灯塔矗立着,像一个无言的见证者。
老白和二白的身影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