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塔。
傍晚,老张做好饭,特意盛了满满一碗肉拌饭放在门口台阶上:“二白,吃饭了!”
二白依然趴在远处一块熟悉的石头上,头搁在前爪上,望着老白最后消失的那个方向,一动不动。
饭在门口从热气腾腾放到冰冷,它看也没看一眼。
夜幕降临,老张在灯塔里安顿下来。
二白起身,没有回灯塔,而是默默走到堤坝下方老白落水的那处岸边,在那片泥泞冰冷的土地上,慢慢地趴伏下来。
它蜷缩着身体,下巴搁在交叠的前爪上,黑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得很大,固执地望向那片吞噬了主人的水域,仿佛在等待一个永不兑现的奇迹。
风掠过水面,带来彻骨的寒意,它雪白的毛发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守望的位置。
它选择了露宿在风雨里,只因那里,是离老白最后的气息最近的地方。
日子在日出日落中滑过。
二白开始了一种孤独而固执的巡行。
它每天除了吃饭,不再靠近灯塔,不再亲近任何人。
它的路线变得无比清晰: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它便从老白落水处起身,抖落身上的露水,沿着堤岸,开始行走。
它走得很慢,脚步沉重,鼻子始终低垂着,贴近潮湿的泥土、粗糙的砂石、丛生的水草,无比专注地嗅着,仿佛要从这亘古不变的大地和流水里,重新捕捉到一丝早已消散的气息。
它走遍了老白曾经带它走过的每一个角落:记录水位的水尺桩旁,他们一起坐过吃饭的水泥台阶,发现落水儿童的浅湾,甚至老白喜欢抽烟看夕阳的那块大青石……它在这些地方停留,趴下,长久地凝望水面,喉咙里发出低低的、模糊的呜咽,像一声声无人能解的叹息。
然后,它又会起身,继续沿着岸线,走向下一个地点,循环往复。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二白巡护的脚步从未停歇,无论酷暑严寒,风霜雨雪。
它那身曾经耀眼如雪的毛发,渐渐失去了光泽,变得灰暗、干枯、纠结,甚至出现了斑驳的秃痕。
它的步伐越来越迟缓,越来越沉重,每一次抬腿似乎都耗尽了力气。
它的眼神不再像年轻时那般警惕锐利,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浑浊,如同库区秋冬时节弥漫的雾气,然而,那望向水面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