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一脚地在泥泞湿滑的堤坝上跋涉,狂风几乎要将他掀倒,密集的雨点抽打在脸上生疼。
腰间拖曳的绳索在泥水里沉重无比。
终于,他挣扎着靠近了鹰嘴岩下那处致命的管涌口。
浑浊的水流裹挟着泥沙,如同一条狂暴的土龙,正凶猛地从堤坝内部喷涌而出,洞口周围的石块和泥土在不断塌陷流失。
老白咬紧牙关,将探照灯固定在旁边一块稍稳的石头上,灯光正对着洞口。
他挥起铁锹,奋力铲起旁边预备防汛用的粘土和碎石,一锹一锹地砸向那喷涌的浊流。
然而,水流的力量超乎想象,刚投下去的物料瞬间就被冲得无影无踪。
他扔下铁锹,试图搬动更大的石块去堵。
就在他俯身去搬一块沉重条石的瞬间,脚下被水流浸泡松软的堤基泥土突然发生大面积垮塌!
老白只觉得脚下一空,身体瞬间失去平衡,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便被垮塌的泥土和汹涌的浊流裹挟着,直坠下去!
腰间的绳索瞬间绷紧到极限,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随即在岩石棱角上猛地一挫,“嘣”的一声闷响,应声而断!
惨白的探照灯光柱,最后映照出的,是老白那只绝望伸向虚空的手,瞬间便被翻滚的泥水和黑暗彻底吞没。
只有那盏灯,还在风雨中徒劳地亮着,孤零零地照着那个不断扩大的、吞噬一切的黑色窟窿,像一只不肯瞑目的眼睛。
二白在灯塔门口,对着风雨呜咽了整整一夜,从未停歇。
它的耳朵捕捉着外面每一丝异响,每一次都以为是主人的脚步。
天色在暴雨的肆虐中艰难地透出一点灰白。
风雨的势头终于开始减弱,但天空依旧阴沉得可怕。
一辆沾满泥浆的救援卡车和几辆越野车,终于冲破泥泞,颠簸着冲上大堤,停在了灯塔附近。
车上跳下十几个满身泥水、神情疲惫而凝重的人。
为首的负责人脸色铁青,他一眼就看到了鹰嘴岩下那盏孤零零亮着的探照灯,以及灯下那个触目惊心的大豁口和断裂在岩石上的绳索。
“快!
沿着下游河道!
仔细搜!
活要见人,死……”他顿住了,声音哽在喉咙里,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绝望的阴霾已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沉重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打破了水库死一般的沉寂。
二白似乎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