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幻影再次消失。
他对我说话时,声音总是刻意放得温柔低沉,带着一种讨好的小心翼翼。
话题永远围绕着“沈清漪”——她喜欢的画,她爱听的曲子,她习惯的香水味道。
他似乎完全忘记了“林薇”这个身份,忘记了那个刚被他“深情”悼念过的“亡妻”林晚。
“清漪……不,薇薇,”他有一次在塞纳河畔餐厅的烛光晚餐上,微醺地握住我的手,眼神迷离而炽热,“你知道吗?
看到你,就像……就像一场做了十年的梦,终于醒了。
我一直在等,一直在找……”他的手指滚烫,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占有欲。
我看着他眼中那份沉醉的深情,胃里熟悉的翻搅感再次袭来。
烛光映照着他英俊依旧的脸庞,这张脸,曾经是我青春岁月里全部的信仰和温暖。
此刻,却只让我感到冰冷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恶心。
我缓缓地、坚定地将手从他的紧握中抽了出来。
指尖冰凉。
“顾先生,”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您又在透过我,看谁呢?
是姐姐林晚,还是……您心里那位沈小姐?”
我的目光扫过他瞬间僵住的脸,落在他面前那杯喝了一半的红酒上,鲜红的酒液在杯壁上挂出粘稠的痕迹,像凝固的血。
顾承泽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他眼底的迷醉被猝不及防的狼狈和恐慌取代。
“我……薇薇,你误会了……”他语无伦次地辩解,试图再次抓住我的手。
“误会?”
我轻笑一声,那笑声清冷,像碎冰碰撞,“我听说,姐姐出事前,您公司的资金链似乎出了点问题?
好像还……抵押了你们共同持有的几处核心资产?”
我端起水杯,指尖在冰凉剔透的杯壁上轻轻划过,目光却锐利如刀,钉在他骤然收缩的瞳孔上。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
顾承泽脸上的慌乱再也无法掩饰。
他猛地坐直身体,眼神像受惊的野兽般四处游移,不敢与我对视。
冷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额角渗出,沿着鬓角滑落。
他放在桌布下的手,用力地绞在一起,指节捏得发白。
“谁……谁告诉你的?
又是那些无聊的八卦?”
他声音干涩嘶哑,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强硬,眼神却充满了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