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胤禛高大的背影小心地将纯元护在身侧,隔绝了旁人可能带来的任何一丝“惊扰”。
那呵护备至的姿态,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曾几何时,在我初初有孕、满怀憧憬时,他也曾对我展露过这样的温柔?
那些短暂的温情,在纯元出现后,便如同被投入烈日的薄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刺骨的寒冷和永无止境的屈辱。
指甲再一次深深陷入掌心,尖锐的疼痛让我混乱沸腾的思绪勉强维持着一丝清明。
不能乱,不能急。
弘晖还在腹中安稳地沉睡,他的每一次胎动都在提醒我,这一局,我输不起!
纯元,你夺走的,我要你百倍千倍地还回来!
你欠弘晖的命,我要你用你所有引以为傲的一切来偿!
<纯元入府,如同在雍亲王府这潭深水中投下了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
胤禛的心思,几乎毫无保留地倾注在她身上。
流水般的赏赐送入她的“毓秀院”,从江南新贡的云锦绸缎,到内务府精制的首饰头面,再到名贵的滋补药材,无一不彰显着王爷极致的宠爱与重视。
她的院子成了府里最热闹的去处,下人们趋之若鹜,连带着她的陪嫁侍女,腰杆子都比旁人挺得直些。
我依旧安分守己地待在我的“静心斋”,一个离胤禛书房最远、也最靠近府邸边缘佛堂的僻静院落。
每日除了必要的请安,我深居简出,诵经礼佛,安静得如同角落里的尘埃。
胤禛偶尔会来,大多是询问胎象,语气平淡,例行公事,目光停留的时间甚至不如停留在我案头那卷佛经上长久。
与前院毓秀院夜夜笙歌、丝竹不断的景象相比,静心斋冷清得像一座古墓。
然而,这表面的死水之下,暗流早已汹涌。
这日午后,日光透过窗棂,在佛龛前投下斑驳的光影。
檀香袅袅,氤氲在寂静的室内。
我跪坐在蒲团上,手中捻着一串光滑温润的紫檀佛珠,目光低垂,落在面前摊开的一本泛黄的医书上。
指尖划过一行小字:“紫葳藤,性寒微毒,久服可致妇人月信紊乱,体虚畏寒,脉象沉涩,状若滑脉之假象……吱呀”一声轻响,佛堂虚掩的门被推开一条缝隙。
一个穿着深青色太医服制、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