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声音拔高,慌乱地推开墨污的砚台,哪里还顾得上对面仁心堂和济仁堂的生意!
仁心堂后堂雅间内,临街雕花的窗格半开着,恰好能看到济仁堂门前马车慌忙起驾的混乱景象。
陆知苒安静地坐在铺着软垫的圈椅里,端着一盏冒着袅袅热气的雨前龙井,茶香清雅。
她并未看窗外,神色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对面那兵荒马乱的动静,不过是拂过水面的微风。
一身青色短打、显得精明干练的王掌柜垂手站在一旁,低声汇报着铺子的最新情况。
语速快而清晰:“……东家料事如神,按东家吩咐,咱新进的这批祛风寒的荆防败毒散和防痢疾的常备丸剂,价格压得极低,比济仁堂几乎便宜一半有多!
今日开仓不到一个时辰,城东南槐树里那贫户聚集地的里长派人来,一口气就要了三百包备药!
这订单还不只一处……”王掌柜的眼底带着明显的振奋。
陆知苒轻轻吹开浮在茶汤表面的几片碧绿茶芽,眼睫都没抬一下,声音平静无波:“嗯。
备货照旧。
盯紧时疫的风声,尤其是通下水处。
这种灾后必发的疫病,药材宁多备,不可短缺。
至于济仁堂,”她这才微微抬了下眼皮,目光淡然扫过对面冷冷清清的门口,“不必刻意关注。
生意之道,重在自己根基稳,口碑立。
她根基浅薄,全靠一口虚妄的意气撑着,”她顿了顿,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明了的结局,“气一泄,崩塌只在瞬息。
那些高价囤积的冷背药材,最后只能论斤贱卖,用来铺灶膛烧火,都嫌烟太呛人,染污了我的眼睛。”
王掌柜心头一震,立刻垂首应是。
侯府危机安定侯府,凝晖堂内一片愁云惨雾。
浓重得化不开的药味和压抑窒息的气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谢沈氏躺在病榻上,盖着厚厚的锦被,面如金纸,气息微弱。
床榻边摆着几张脉案,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几位太医诊断的只言片语,却连明确的病因都语焉不详。
一个形容精瘦、管家李忠口中的“神医”钱郎中正煞有介事地捻着几根细长的银针。
小心翼翼地往谢沈氏头脸上几个穴位扎去,那姿态与其说是诊病,倒更像是在举行某种神秘的祭祀仪式。
林如意坐在脚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