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老师。
最初,他总在物理老师办公室外逡巡很久,才鼓足勇气敲门进去。
年轻的物理助教孙老师刚从师范大学毕业,看着这个几乎垫底的实验班学生问出一些有些“基础”甚至带点“傻气”的问题时,眼神里最初有丝不易察觉的惊诧。
但图一凡的眼神里没有过去那种麻木或躲避,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急切和澄澈的渴望。
孙老师扶了扶眼镜:“这题啊?
嗯……理解有点偏差,得从受力分析讲起……”他拿起笔在演算纸上画起图来。
晚自习的灯光亮起又熄灭,他是最后几个离开教室的人。
周末,喧闹的老槐巷变得遥远,“极速风雷”那扇油腻的门像一张被遗忘的旧照片,模糊在记忆深处。
他成了图书馆阅览室的常驻风景线,固定在靠窗角落里那张磨损了棱角的桌子旁。
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洒进来,在他摊开的书页和演草纸上移动,将他清瘦专注的侧影勾勒在窗上。
演算本消耗的速度惊人,写得密密麻麻的草稿纸一页页翻过,像无声的计时器。
同桌梁博推推他:“哎,老图,晚上打球去不?
放松下脑子!”
图一凡从一堆演算符号中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被打断的茫然,随即迅速聚焦,露出一个有些歉意的浅笑:“不了,这道动量守恒的题快有思路了,一断怕接不上。”
梁博耸耸肩,也不强求,背上篮球包走了。
教室里只剩下他笔下沙沙的声响,愈发清晰。
偶然抬头,会看到那个总在最前方的身影——周晓白。
她和几个同样优秀的同学在教室前排围成一圈讨论着什么,语速很快,手势有力。
阳光落在她清爽的短发上,眼神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剑。
图一凡平静地收回目光,不再有之前那种被刺伤的灼痛,也不再逃避,只觉得那是一种需要持续奔跑才能望其项背的高度。
他低下头,更加专注于眼前那道复杂的电磁复合场问题,笔尖在纸上飞驰。
***深秋的清晨,空气清冷刺骨,细密如牛毛的雨丝在风中斜织着。
物理奥赛的考场设在市教研中心的大楼里,楼道里挤满了来自全市各个重点高中的精英学生,嘈杂低语混合着淡淡的紧张气息飘散。
图一凡找到了自己的考场教室号,在贴于门口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