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起踩进污泥里!
“妖言惑众!
荒诞不经!
朕…朕…”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不定,那“朕”字后面的话,却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想要长生,想要留住那个虚幻的影,这念头早已深入骨髓,成了偏执的毒瘤。
我给出的“解法”,如同最甜美的毒药,明知剧毒,却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他那句“朕的江山岂能没有她”的嘶吼,言犹在耳。
“贵妃…华贵妃…” 他猛地转向地上那抖成一团的宫正司女官,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淬毒的利刃,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滔天的杀意,“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私设刑堂,构陷宫嫔!
谁给你的狗胆?!”
女官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抬起头,脸上毫无人色:“陛…陛下!
奴婢…奴婢是奉…奉…拖出去!”
萧彻根本不给她说完的机会,厉声打断,对着门外厉喝,“打入死牢!
听候发落!
这两个助纣为虐的贱婢,一并处置!”
他的声音充满了迁怒的狂暴,仿佛要将所有知情者、所有阻碍他得到答案的人,都彻底碾碎。
门外的侍卫如狼似虎地冲进来,不由分说地将瘫软如泥的女官和两个婆子粗暴地拖了出去。
凄厉的求饶声瞬间响起,又迅速消失在甬道深处,如同被黑暗吞噬。
囚室里,只剩下我和皇帝两人。
昏黄的光线下,他高大的身影投下巨大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他再次转向我,眼中的暴戾并未完全消退,但那份混乱的疯狂之下,一种更深的、近乎贪婪的探究和挣扎,如同暗流般汹涌。
他死死地盯着我,目光在我苍白狼狈的脸上巡梭,仿佛想透过这皮囊,看穿我话语的真伪,看穿那“长生引”的虚实。
过了许久,久到那跳跃的灯火都似乎黯淡了几分,他才用一种极其压抑、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嘶哑声音开口:“你…你方才所言…那‘引’…所需至亲…具体…如何?”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千斤的重量,也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堕入深渊的试探。
我垂下眼帘,掩去眸底深处那抹冰冷的算计。
很好,他问了。
这条毒蛇,终于开始沿着我铺设的荆棘之路,蜿蜒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