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着,从早已湿透的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被雨水浸泡得发软、边缘卷曲的纸。
那是他的胃癌晚期诊断书。
纸张被雨水打湿,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一片,但那个刺目的“Ca”标志和“晚期”字样,以及下面密密麻麻的、触目惊心的医学术语和结论,在车灯的强光下,依旧能辨认出大致的轮廓。
他颤抖着,试图将这张象征着终结的纸举起来,递向沈玉。
沾满血污和泥水的手指,在冰冷的暴雨中剧烈地颤抖着,如同风中残烛。
他想说什么?
是控诉?
是证明自己并非“装可怜”?
还是……可笑地乞求一丝最后的怜悯或……理解?
他不知道。
他只是凭着本能,将这张承载着他所有痛苦和绝望的证明,递向他生命里唯一的光源,尽管那光源早已冰冷如寒月。
沈玉的目光落在那张被血水和雨水浸透、皱巴巴的纸上。
她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眼神似乎有瞬间的凝滞。
那张纸……那张纸上的内容……就在陈默的手即将触碰到沈玉伞沿的冰冷雨线时,他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终于耗尽。
那只沾满血污、努力高举着诊断书的手,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猛地垂落!
啪嗒。
诊断书脱手飞出,如同断翅的蝴蝶,轻飘飘地落在沈玉高跟鞋前肮脏的积水中,瞬间被泥泞吞没了一半。
而陈默的身体,也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骼,彻底软倒下去。
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湿滑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鲜血,混着雨水,从他身下无声地、迅速地蔓延开来,在车灯的强光下,红得刺眼,红得绝望。
他蜷缩在暴雨肆虐的街角,在沈玉冰冷的目光下,一动不动。
只有身下那片不断扩大的、触目惊心的暗红色,在无声地宣告着生命的流逝。
暴雨如注,冲刷着一切。
沈玉撑着伞,慢慢走进陈默身边,捡起那张被陈默血水浸透的纸。
只看了一眼,沈玉如遭雷劈,瞳孔巨震。
“怎么会?
怎么会?”
她声音颤抖。
那张纸……那张被血水泡烂的纸!
虽然字迹模糊,但那刺目的“Ca”标志,那触目惊心的“晚期”字样,还有那些密密麻麻的、象征着死亡判决的医学术语……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
胃……癌?
晚期?
他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