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压和……冰冷的、被冒犯的怒意。
她怎么会追来?
是觉得刚才的羞辱还不够?
还是来看他这条“丧家之犬”如何咽下最后一口气?
陈默的意识已经模糊,剧烈的疼痛和寒冷吞噬着他的神智。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透过迷蒙的雨幕和刺眼的光线,望向那个曾是他全部信仰、如今却亲手将他推入地狱的女人。
沈玉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锐利地扫过陈默嘴角不断涌出的、刺目的暗红血迹,扫过他身下污水中被血染红的大片区域,扫过他因剧痛而蜷缩颤抖、如同濒死小兽般的身体,扫过他脸上那混合着雨水、血水、泥水和绝望的、狼藉不堪的面容。
那眼神里,有审视,有被触怒的冰冷,有居高临下的嫌恶,唯独……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或温度。
“陈默,”沈玉的声音穿透狂暴的雨声传来,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装可怜,也要有个限度。”
装可怜?
陈默的嘴唇极其微弱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却只牵动了嘴角的伤口,更多的血涌了出来。
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般的绞痛,伴随着强烈的恶心感,他猛地弓起身体,剧烈地咳嗽起来,更多的暗红色血沫喷溅在沈玉昂贵的高跟鞋尖上,在那耀眼的猩红上留下几点刺目的污迹。
沈玉撑着伞,一步步走近。
高跟鞋踩在污水中,发出清脆而冷酷的声响,溅起的泥点落在她华贵的裙摆上。
她在陈默面前停下,伞沿微微抬起,露出那张美得惊心动魄却冷若冰霜的脸。
雨水顺着她精致的下颌线滴落。
“你以为这样,”她微微俯身,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割在陈默脸上,红唇吐出的话语比这秋雨更寒彻骨髓,“我就会心软?
就会忘记你这条毒蛇的本性?”
她的目光扫过他身下那片被血水浸染的泥泞,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嫌恶,仿佛在看什么肮脏的垃圾。
“弄脏了我的地方,弄脏了我的订婚宴……陈默,你的把戏,真是越来越下作了。”
下作……陈默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剧烈的疼痛和失血的冰冷让他如坠冰窟。
沈玉冰冷的话语像最后的冰锥,狠狠扎进他残存的神智里。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