胀刺痛,视线开始模糊重影。
她不得不频繁地停下,用力眨动眼睛,或者将指尖在冷水碗里浸一下,用刺骨的冰凉来强行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汗水沿着鬓角滑下,滴落在绷架边缘,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寂静的夜被远处骤然响起的几声犬吠撕裂,那吠声急促而狂躁,带着一种不祥的意味。
紧接着,隐约的、沉重的、杂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像是闷雷滚过地面,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云袖的身体猛地一僵,针尖狠狠刺入了左手食指的指尖。
“嘶——”尖锐的刺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一点殷红的血珠迅速在白皙的指尖凝聚、变大,圆润如红豆。
她顾不得钻心的疼,几乎是本能地,将指尖含入口中,用力吮吸掉那滴血,铁锈味瞬间弥漫口腔。
同时,她的右手以一种超乎寻常的敏捷,飞快地将绷架上的丝帕取下,连同针线一起,塞进旁边一件未完工的旧衣服夹层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伴随着粗暴的吆喝和拍打门板的声音,就在隔壁巷子!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猛地吹熄了桌上的油灯,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浓墨般的黑暗。
她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后背紧紧贴着粗糙的墙壁,屏住呼吸,耳朵捕捉着外面的一切声响。
黑暗放大了恐惧,每一个声响都像重锤砸在心上。
那滴血的指尖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刚才的千钧一发。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喧嚣和脚步声终于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死寂的夜色里。
冷汗早已浸透了云袖单薄的里衣,紧贴在背上,冰凉一片。
她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刚从深水里挣扎出来。
指尖的刺痛还在,血却已止住,只留下一个微小的红点。
她摸索着重新点亮油灯。
昏黄的光再次照亮陋室,也照亮了她苍白的脸和那双布满血丝却异常坚定的眼睛。
恐惧尚未完全褪去,但一种更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她。
她重新拿起绷架和那方承载着生死的丝帕。
针尖再次落下,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冷静。
她必须完成它。
为了那双信任她的眼睛,为了那句“创造奇迹”。
时间,在针尖与丝线的无声较量中,一分一秒地艰难推进。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