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上前,那只会激起他更强烈的敌意。
她迅速退后几步,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快步走向走廊另一头的教师办公室。
那里有备用的急救箱。
她拿了碘伏、棉签、干净的纱布和绷带,还有一小瓶医生开给扭伤学生的消炎药膏(她知道可能不对症,但聊胜于无)。
抱着这些东西,她再次回到那个通道口。
陈妄还在那里,背对着她,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头抵着冰冷的墙壁,粗重的喘息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包扎的动作完全停滞了,右手里还攥着那卷脏污的绷带,左臂的伤口狰狞地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渗着血水。
温阮的心跳得很快。
她放轻脚步,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靠近。
在距离他大约还有三四步远的地方,她停了下来,没有再前进。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怀里的急救药品,轻轻地、一件一件地放在地上干净的地方。
碘伏瓶、药膏管、洁白的纱布卷……每放下一件,都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放完最后一样东西,她立刻后退了好几步,退到了通道入口的光亮处,确保自己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余光之内,但又保持着一个安全的、不会让他感到被侵犯的距离。
然后,她抬起双手。
她的手指在夕阳斜斜投进来的光线中,清晰地、稳定地开始比划。
动作很慢,每一个手势都力求准确无误。
右手食指先指向地上放着的急救药品——“这些”。
接着,双手掌心向上,在胸前平托,微微上下移动,如同给予的动作——“给你”。
最后,双手五指微曲,指尖相对,在胸前合拢,然后缓缓向外分开,掌心向上——“帮助”。
这些,给你。
帮助。
做完这一切,她没有等待陈妄的任何反应,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而稳定的“嗒、嗒”声,快步离开了那条狭窄的通道。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渐行渐远,最终消失。
昏暗的通道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和药味。
陈妄的头依旧抵着冰冷的墙壁,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黏在青筋凸起的额角。
粗重的喘息似乎平缓了一丝。
他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侧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