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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说,不能用脚踩,踩扁了,要用热水泡。
后来一并买了几颗带柄的糖,那糖非常甜。
逛完几十米长的东林街,奶奶就带我折回来。
再路过食品站时,奶奶又去猪栏里看看自己养的花猪。
猪栏里不断有新添加的猪,嗷嗷叫着,明天早上这些猪要用车子拉到县城去。
奶奶呼唤花猪,想见最后一面,但声音嘈杂,没有效果。
奶奶撩起衣角擦擦眼睛,只好拉着我走出食品站。
我舔着柄糖,牵着奶奶的手,满心欢喜。
第三个故事:湮没的河滩那滩芦花,雪白。
溪水淙淙,把石块清洗得光洁可鉴,小鱼在石块底下间追嬉,时而悬浮不动,时而倏忽消失。
溪水日夜流逝,无法断绝,和天上的云一样,是山村永不停歇的生命动态。
只要有水流有云浮、有鸟飞有鱼游,跌落在大山深处的东林乡就有绵绵不断的人和事。
那滩芦花里的溪水,从南关咀深沟里发源,流经塅上村再到西湾村,绕半圈,徜徉过一垄水田,在一个山脚下穿过一座石拱桥,和另一条溪水交汇,取名双港口。
溪水顿时增量,清冽激越,直直地流向一个叫寨里的村子边,在一片浓郁的树林里加入东林乡的大河,然后顺势而去和许多水流一起慢慢游弋,几百里后进入长江。
那滩芦花,从双港口到寨里几里路远,夹水而生,染白一川风情。
有鸟在芦花里栖息,啼唤婉转,安宁自在。
两岸青山,有鸟呼应,唧唧叫着,忽而腾起一片,在天空下展示出五彩缤纷的美丽。
蓝天如镜,白云如絮。
那滩芦花底下蕴藏的故事,却血色苍茫。
奶奶有三个哥哥,住在山上,都过早离世。
只有其中一个留下一条血脉。
两岁男孩,小名“嗲子”。
嗲子跟着瞎眼母亲下山改嫁到寨里村里一个姓王的单身汉,有了大名“王经炎”。
没想到,几年后,王姓单身汉又离世,留下孤儿寡母。
嗲子就在各个亲戚家轮流讨食,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偶尔偷盗。
头上长癞疮脓包,身上臭气熏天,别人见了他都避之不及。
那些年不知道怎么活过来的。
奶奶常说嗲子如果生活在新社会就好了,不会活成那个样子。
成年后,嗲子就不见了,可怜留下瞎眼娘,靠亲戚接济度日。
奶奶有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