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色,“全部撤回来吧。”
“全部撤回?”
电话里,方文琛律师第一次露出了可以称之为“意外”的语气停顿,那金属般的声调里混入了一丝人性化的波动。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清晰地传出来,周围的寂静放大了每一个音节,“陈先生,您确认?
根据我们前期详尽调查,‘荣兴集团’利用复杂股权结构和关联交易掏空陈家核心资产价值、损害您与令堂法定继承利益的事实链清晰充分,证据链完备……此时撤回……”我的唇角往上牵动了一下,看着议事厅里一张张表情开始裂开的、惊恐的脸。
“很确认,”我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了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辛苦你们了,不过现在……不必那么着急送他们进去。”
“进去”两个字,被我咬得格外清晰。
陈崇山的身体猛地一晃,靠在了椅背上,他旁边的私人助理慌忙地想去扶,却被他一把狠狠推开,椅脚在大理石地面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
“明白。”
电话那头的方文琛沉默了不到半秒,那短暂的时间却像被无限拉长,“我立即撤回所有递交通知。
后续事宜处理完毕,会第一时间向您报告。”
电话挂断。
“嘟…嘟…嘟……”的忙音突兀地响起,又很快消失在我按下的静音键里。
议事厅变成了一个巨大而诡异的标本陈列馆。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接电话前的瞬间,只是底色从轻蔑和嘲讽,变成了纯粹的、无法理解的惊惧和恐慌。
冷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陈子皓光洁的额角、陈志刚松弛的脖颈皮肤上冒出来,细细密密地渗出来,然后汇聚,顺着鬓角滑落。
只有家主陈崇山,脸上只剩下一种铁青的死灰色,胸口在昂贵的唐装布料下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浑浊的、拉风箱似的声音。
浑浊的瞳孔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那是他掌控一切的幻觉。
“爸……爸!
这不对劲!
这……他他妈的胡说八道!
什么方文琛?
我们根本不认识!”
大伯陈志刚最先崩溃,猛地站了起来,肥胖的身体撞得沉重的红木椅子吱呀作响后退一步,“他在演戏!
绝对是演的!
他怎么可能认识方文琛?!
那个索命鬼怎么可能接他这种下三滥的电话?!
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