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工弹射而去!
“小心!”
沈甜甜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却比思维更快,她猛地扑过去,用尽全力将吓呆的女孩撞开!
“砰!”
一声闷响。
剧痛从左肩炸开,瞬间蔓延全身。
沈甜甜眼前一黑,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向后跌倒,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世界瞬间被尖锐的耳鸣和剧痛淹没,左肩像是被生生撕裂。
“甜甜——!”
工友们的惊呼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厂医务室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气味。
沈甜甜脸色惨白地躺在简陋的病床上,左肩缠着厚厚的绷带,手臂吊在胸前。
麻药劲儿过去后,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让她额上渗出冷汗。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母亲在另一个车间加班,无法立刻赶来。
寂静放大了疼痛和无助。
她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第一次感到如此脆弱和孤单。
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个小小的、被她随身携带的原木盒子上。
江妄的话在耳边回响:“遇到实在过不去的坎,再打开。”
现在,算过不去的坎吗?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用没受伤的右手,有些笨拙地打开了盒盖。
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沓厚厚的、用细绳小心捆好的信。
信封上没有地址,只标注着年份和她生日那天的日期——从1961年,他们初识的那个夏天开始,一年一封,从未间断。
她颤抖着抽出最上面那封,1970年的信,字迹依旧是她熟悉的、属于江妄的刚劲工整:“甜甜:见字如面。
东北的冬天来了,风像刀子,雪厚得能埋人。
今天在冰河上凿洞打水,冻得手发麻,突然想起那年夏天,你够不着槐花急得跳脚的样子。
那时你多矮啊,现在...应该长高些了吧?
(画了个小小的、歪着头的小人,依稀是她的模样)这里活计重,但吃得饱。
别担心我。
你那边怎么样?
冬天冷,记得多穿点,别学那些要‘风度’的傻姑娘。
你从小怕冷,手脚容易凉...(字迹在这里顿了顿,墨水晕开一小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别总跟数学题较劲,不会的就先放着。
万事有我,别怕。
抬头看见星星了,很亮。
不知你此刻是否也在看?
看见星星,就像看见你的眼睛。
江妄1970年冬于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