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谊”...那眼神里汹涌的东西,陌生得让她心慌,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
她第一次模糊地意识到,江妄的守护,或许早已超出了她天真以为的界限。
窗外,寒风呜咽,刮过光秃的槐树枝,像一声悠长而凄凉的叹息。
1968年冬,寒风卷着雪沫抽打着光秃的槐树枝。
锣鼓喧天的“欢送”队伍挤在厂门口,胸前戴着大红花的知青们表情各异。
十八岁的江妄站在其中,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却越过喧嚣,死死锁着人群外那个裹着旧棉袄的娇小身影——十四岁的沈甜甜。
批斗的风暴愈演愈烈。
江父因“包庇反动分子”和“历史问题”被隔离审查,江家自身难保。
江妄的“上山下乡”已成定局,甚至带着一丝被驱逐的意味。
人群散去,暮色四合。
江妄避开人群,快步走向家属院角落那棵老槐树。
树下,沈甜甜正跺着脚取暖,小脸冻得通红,看到他,眼睛倏地亮了。
“江哥哥!”
她跑过来,声音带着哭腔,“真的非走不可吗?
那么远...”江妄没说话,只是将一个沉甸甸的、打磨光滑的原木小盒子塞进她冰凉的手里。
盒子带着他掌心的余温。
“这是什么?”
甜甜惊讶地看着这做工精巧的物件。
“遇到实在过不去的坎,再打开。”
江妄的声音低沉沙哑,目光灼灼,“答应我,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他的眼神太深太重,像要把她吸进去。
甜甜被看得心慌,下意识抱紧木盒:“嗯!
我等你!
你也要好好的!”
她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撇。
寒风卷起地上的残雪。
江妄凝视着她强忍泪水的模样,眼底压抑的情感如岩浆翻涌。
他猛地抬手,指尖带着薄茧,极其克制又无比珍重地,轻轻拂过她冻红的脸颊。
那触感像电流,让甜甜瞬间僵住。
下一秒,一个温热而干燥的吻,羽毛般轻触在她冰凉的额头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沈甜甜只觉得额头那一点滚烫异常,直烧进心里,连呼啸的寒风都听不见了。
她睁大眼睛,呆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妄,他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浓得化不开的情绪,混杂着痛楚、不舍和一种让她心尖发颤的炽热。
这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告别。
这个认知像惊雷劈进她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