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受伤和……一种被彻底背叛后的、深刻的恨意。
那恨意如此清晰,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眼底。
心口的位置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尖锐的痛楚瞬间蔓延开来。
我强迫自己维持着脸上的冰冷和刻薄,下颌绷得死紧。
“哭什么哭?”
我的声音更加尖锐刻薄,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这点委屈都受不了?
当初在孤儿院喝馊水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娇气?”
这句话像一把盐,狠狠撒在了苏禾的伤口上。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猛地抬起头,那双含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喷射出来。
她嘴唇翕动着,像是想说什么,但巨大的屈辱和愤怒让她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是死死地咬着下唇,咬得几乎要渗出血来。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苏禾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地毯上药汤氤氲出的刺鼻气味。
我移开视线,不再看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
转身,高跟鞋踩在沾了药汤变得污浊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粘腻的声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那无声的抽泣如同跗骨之蛆,紧紧缠绕着我的听觉神经。
药汤浓稠苦涩的气息,顽固地萦绕在鼻端,挥之不去。
---晚宴设在沈家半山别墅的玻璃花房里。
巨大的穹顶下,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如星河的光芒,将精心培育的热带植物映照得如同翡翠雕琢。
空气里浮动着香槟、高级香水和鲜花的混合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流淌着上流社会特有的浮华乐章。
苏禾穿着一件沈静安亲自挑选的、由顶级设计师定制的淡紫色晚礼服,站在靠近巨大观景鱼缸的地方。
那礼服剪裁完美,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清瘦的身形,像一朵初绽的紫罗兰。
她手里端着一杯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香槟,微微垂着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尽管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她努力模仿着那些名媛的仪态,但那份刻进骨子里的拘谨和怯懦,在这样华丽喧嚣的场合里,依旧格格不入,像闯入白天鹅群里的丑小鸭。
周围几个打扮时髦的年轻男女,看似随意地聚在一起谈笑,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她,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