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带着这样的伤痕,独自一人生活在那片冰冷的琉璃世界里,翻阅着泰戈尔,却又拒绝着一切靠近的温度?
救护车尖锐的笛声划破城市的喧嚣,一路呼啸着冲进了最近的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取代了火场的焦糊味,瞬间包裹了全身。
担架被迅速推下,滑轮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急促的滚动声。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围拢上来,语速飞快地交流着专业术语。
“疑似吸入性损伤,背部皮肤有陈旧性疤痕,注意保护……快,送抢救室!”
林晚被快速推走,那扇标志着“抢救中”的红色指示灯亮起,冰冷而刺目。
我僵硬地站在抢救室外空旷冰冷的走廊上,像一尊突然失去目标的雕像。
刚才在火场里爆发出的那股支撑着我的力量瞬间被抽空了,只剩下无边的疲惫和迟来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脚踝被烫伤的地方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那片皮肤。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抢救室的门开了,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走出来,目光扫过空荡的走廊,最后落在我这个穿着脏污快递制服、头发凌乱、身上还散发着烟熏火燎气味的男人身上。
“林晚家属?”
医生声音里带着职业性的询问。
我喉咙发紧,干涩地滚动了一下,才哑着嗓子挤出声音:“……送她来的。
她……怎么样?”
声音抖得厉害。
“万幸,爆炸冲击波没有造成严重内伤。
主要是吸入浓烟导致的呼吸道灼伤和缺氧,需要住院观察治疗。
背部有……”医生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有陈旧性烫伤疤痕区域,因为这次动作有轻微擦伤和局部红肿,需要特别注意护理防止感染。
已经处理过了。
你是……朋友。”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又觉得这个词放在我和她之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邻居。”
我补充道,声音更低了些。
医生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
“现在送她去病房。
你可以去看看她,但病人需要静养,不要过多打扰。”
“谢谢医生!”
我连忙道谢,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半,另一半却沉甸甸地坠着,被那个“陈旧性烫伤”的词压得喘不过气。
单人病房里光线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