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像是没看到她的恨意,自顾自地低语,更像是在对自己说:“疼就对了…记住这滋味。”
他踉跄一步,靠在喜案边,失血过多的脸上毫无人色,眼神却亮得惊人,死死锁住她,“以后,你的疼,就是我的疼…我的痛,也由你受着!”
他猛地指向拔步床上铺着的、绣着百子千孙的猩红锦被,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今夜,你睡那里。”
随即,他转身,拖着那条流血不止的手臂,一步步走向墙角那张铺着冰冷石青缎面的贵妃榻。
“不许踏出这房门一步。”
他背对着她躺下,将染血的喜帕紧紧压在伤口上,“否则,后果你清楚。”
红烛燃过半,烛泪堆积如血。
温汐棠蜷缩在冰冷的地上,唇齿间的血腥味如同附骨之蛆。
她看着墙角那个背对着她、蜷缩在狭小贵妃榻上的高大身影,只觉得这满室猩红,像一座用血浇筑的牢笼,将她和他,一同锁死在这无边的绝望里。
后半夜,温汐棠在冰冷的地上冻醒。
四肢百骸都像被冻僵了,唯有唇齿间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依旧清晰。
墙角贵妃榻的方向传来压抑而粗重的呼吸声,间或夹杂着几声痛苦的闷哼。
萧绝…他伤口还在流血?
这个念头刚升起,立刻被她压了下去。
他活该!
可那浓重的血腥味在死寂的夜里愈发清晰,混合着他压抑的痛哼,像细密的针,扎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她挣扎着爬起,双腿冻得麻木。
借着残烛微弱的光,她看到墙角榻上那个身影在微微颤抖。
那方按在伤口上的喜帕,早已被血浸透,暗红的血渍甚至滴落在地,积了一小滩。
触目惊心。
温汐棠死死咬住下唇。
不能心软…他是疯子,是魔鬼!
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莲池底那双绝望猩红的眼,正堂上他捏碎茶盏染血的手,还有那句嘶哑的“我的痛,也由你受着”…鬼使神差地,她挪动了脚步。
从陪嫁的紫檀妆奁最底层,她摸出一个小巧的青玉盒。
这是她生母留下的唯一遗物,里面装着一小盒气味清冽的药膏,据说是极好的金疮药。
她一步步挪到榻边。
萧绝似乎昏睡过去了,眉头紧锁,冷汗浸湿了鬓角,薄唇毫无血色。
那条受伤的手臂垂在榻边,染血的喜帕半搭着,露出底下皮肉翻卷的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