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赵衡身边。
他已然昏迷,牙关紧咬。
她毫不犹豫地用银簪撬开他的齿关,用小玉勺一点点地将那救命的药液渡进他口中。
苦涩而奇异的香气弥漫在两人之间。
她专注地看着他灰败的脸,看着他因药液入喉而本能地轻微吞咽。
每一次吞咽,都让她紧绷的心弦微微松缓一丝。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爬行。
终于,当碗底最后一滴药汁被喂下,阿月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松弛,冷汗早已浸透了鬓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自己也因强行试毒而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五脏六腑如同被反复揉搓,视线阵阵发黑,只能勉强用手撑住地面才不至于倒下。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炷香,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
昏迷中的赵衡猛地呛咳起来,身体剧烈地弓起,随即“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乌黑腥臭的血块!
那淤血落在地毯上,竟发出轻微的“嗤嗤”声,腐蚀出细小的黑点。
“陛下!”
福海扑过去。
赵衡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的青灰死气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虽然依旧苍白如纸,但那股萦绕不散的濒死气息,终于消散了。
他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眼神涣散而迷茫,最终,缓缓地、吃力地聚焦在跪坐在他身前、同样虚弱狼狈的阿月脸上。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微弱的气音。
但那眼神,疲惫至极的眼底深处,却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情绪——难以置信的震动,一丝微弱的了然,以及……一种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沉甸甸的痛惜。
他看着她嘴角残留的一抹未曾擦净的暗红血痕,看着她因剧痛和脱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这个一心想要他命的女人,竟用她自己的命,为他试出了那条隐藏在解药中的毒蛇!
那目光沉甸甸地落在阿月身上,像带着灼热的温度,穿透了她强撑的镇定,直抵灵魂深处。
阿月避开了他的视线,垂下了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不安的阴影。
方才生死一线间不顾一切的行动,此刻回想起来,每一个细节都带着惊心动魄的回响。
殿内浓烈的药味、血腥气和龙涎香那霸道奇异的气息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场险死还生的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