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
关于云妃“死”后的事。
有人说,云妃坠崖后,暴君像疯了一样。
亲自带着禁卫,在断魂崖底搜寻了七天七夜,不眠不休。
最后只找到几片挂在崖壁树枝上的破碎衣料。
他拿着那几片破布,在寒冷的江边站了一整夜。
回去后,就病了一场。
病愈后,他变得更加暴戾无常。
而沈家的覆灭,就是他疯狂的开端。
查抄沈家的罪名,是雷霆万钧的速度定下的。
证据?
据说堆积如山。
但谁都明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沈家倒台后,朝堂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清洗。
凡与沈家有旧、曾依附沈家的官员,贬黜的贬黜,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
一时间,京城上空的血腥气,几个月都散不掉。
暴君萧烬的凶名,达到了顶点。
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他还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瞠目结舌、又毛骨悚然的事。
他命人将沈家那座占地极广、雕梁画栋的丞相府邸,掘地三尺,彻底夷为平地。
然后,在那片废墟之上,建起了一座巨大的“功德碑林”。
碑上刻的,不是歌功颂德,而是沈家累累的罪状!
一条条,一件件,刻在冰冷的巨石上,昭告天下,遗臭万年。
沈崇、沈云棠等人的名字,被用朱砂刺目地刻在最前面。
有行商路过京城,远远看过一眼,说那碑林在夕阳下,像一片染血的坟场,阴森得吓人。
每当有人说起这些,酒楼里总会陷入一阵短暂的死寂。
食客们交换着恐惧又带着隐秘兴奋的眼神。
我默默地听着。
洗碗的动作变得机械而麻木。
心里那片因为沈家覆灭而升腾起的快意火焰,渐渐被一种更深的、更复杂的寒意覆盖。
萧烬…他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的报复,如此酷烈,如此不留余地。
为了什么?
真的是因为沈家那些所谓的“罪状”吗?
还是因为…那个“死”在断魂崖下的“沈云棠”?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脑海,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荒谬感。
不。
不可能。
他恨沈家,恨“沈云棠”。
他做这一切,只是恨意的宣泄,是斩草除根,是帝王心术。
与我沈栖迟,与那个在他龙床上躺了三年、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替身,毫无关系。
我用力刷着碗,粗糙的碗沿摩擦着指腹的裂口,带来清晰的痛感。
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