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云随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在短短的时间内,男人主动交代来龙去脉:“我家家中有良田千亩,我此番来青州是为了做些生意开拓门道,没想到行山途中遇上山匪打劫,我被他们砍伤之后跌落到河中,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云随月点点头,面上依然平静。
“我的东西全部被他们抢了去,身上分文不剩,只有随身的一个玉佩,这就当做是给你的谢礼,我还需在此养伤,养好伤后便立即联系家中仆人,让他们来接我,到时一定重重谢你。”男人说着,掏出枕头下的荷包,递给她示意她打开。
云随月打开荷包,倒出里面一块温润细腻的羊脂玉佩,玉牌呈牌状,婴儿手心大小,一望便知品质上佳。
哎哟发了,没想到这男人虽然麻烦唧唧还老给自己画大饼,但居然身上还真有好东西,有玉佩在手至少自己的银子没白花。 云随月的嘴一下就咧开了,笑眯眯地看着玉佩,连带着对男人的态度都和煦了起来:“你放心,没问题。”
她陡然转变的态度让男人吃了一惊,很快又嫌弃起来:“不过就是一块次品玉佩,也值得这么高兴,村姑就是村姑。”
云随月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收到贴身的怀中,看向男人:“既然你要在我家养伤,你总得告诉我名字吧?”
“说出我百里翎的名字来你这等村姑必定会巴着我不放,况且既然决定在此养伤躲避暗杀,自然不能用真名。”
百里翎想着,眼睛转了转,道:“你叫我阿翎就行。”
“我叫云随月。”云随月也道。
百里翎自觉得洞悉了云随月的想法,于是对她缓了态度,勾出一个淡笑问道:“有没有衣服穿?”
有钱就是大佬,云随月爽快地点头:“有,我给你拿。”
说完她走到自己的衣柜前,在他期待的注视下,拿出一套青褐色的麻布衣服。
她将衣服在白礼令面前抖开,百里翎微微一滞,叫道:“这是你的衣服!?”
“是我的,我家就我有多余的衣服,将就将就啊。”云随月把衣服塞到他怀里。
“你——”百里翎气得把衣服扔到一边:“我怎么能穿女人的衣服!”
“你别这么想,所谓男人衣服女人衣服的概念只不过是人们赋予的而已,两者本质上没什么不同,你看这款,很合适你嘛。”云随月很有耐心地劝道。
百里翎把头扭过一边:“反正我不穿。”
“那你就光着吧。”云随月刚刚积攒起来的耐心消失殆尽,温翻了个白眼,端起水盆就走。
“我要吃东西!”百里翎忙叫道。
“知道了。”云随月挥了挥手。
百里翎望着云随月的背景狠狠咬牙:“可恶的村姑,眼中只有肤浅的钱色,翻脸比翻书还快!”
云随月出门把盆里的水浇在菜地上,然后回到厨房,把最后剩下的一小抓细米煮了,然后敲两个鸡蛋滑入碗中,加入一些水和盐巴,将蛋液搅和均匀后上大锅清蒸。
趁此机会她摸出葫芦,倒了一点灵泉到大海碗中,靠近角落里的圈养的山鸡和野兔。
灵泉一出现,山鸡和野兔都明显地暴躁起来,一个劲地撞着栏杆,试图冲向云随月。
云随月端着海碗来到它们面前,左手端碗右手端着一瓢水,静静地观察着两只动物的反应。
然后,她将水瓢中的水分批次注入海碗中,每注入一次就停下来查探情况。
一瓢水倒完,她心里有了底,拍拍手收起手上的东西,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鸡和兔子。
经过实验,她发现当注入的和灵泉同等分量的清水之时,灵泉对动物的吸引力会消失一大半,注入的水越多则吸引力越弱。
这下自己知道了其中的规律,进山的时候就能好好利用起来了。
云随月回到厨房, 陶罐里的粥已经煮成,晶莹的米粒在汤水中“咕嘟咕嘟”地翻滚着,散发出热腾腾的米香。
云随月没出息地吞了口口水,把粘稠的白粥舀出来放到灶台上,再揭开大锅的盖子,用抹布端出火候正好的嫩滑蛋羹,在蛋羹上洒了一小撮细碎的葱花。
“来了——”云随月左右开弓,端着粥和蛋羹走进自己房里把东西端到柜子上:“粥和蛋羹,吃吧。”
说着她侧眼看向床上的人,笑了:“哟,不是不穿吗?”
百里翎臭着脸不搭话,身上不合尺码的衣服歪歪扭扭,衣襟大敞,露出底下光滑结实的胸膛。显然,靠着他那伤臂就算勉强穿上了衣服,也没法绑好衣襟。
云随月好笑地摇摇头,觉得这个人又气人又好笑,她走到他身前,伸手捏住衣襟的系带帮他绑住。
“……”百里翎僵硬地挺着胸膛,任由她动作。
好不知廉耻的村姑,居然直接给男人系衣襟,若说她对自己没意思,他百里翎绝不相信。
“好了。“云随月随手给他系好衣服,拍拍他的胸膛。
看在百里翎眼中,这就是她趁机在亲近轻薄自己,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忍住,一个不懂深浅的村姑而已,别为了这点小事坏了计划。”
云随月哪里知道他的内心活动,在床边大剌剌坐下来,一手拉过分量不轻的实木矮柜:“吃吧。”
百里翎看向矮柜上的吃食,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就这两样?”
“就这两样。”云随月道。
“不是给了你玉佩吗?”百里翎嫌弃地问道。
云随月没好气:“我也不可能马上就把它换成钱来买东西吧?”
眼看云随月又有暴躁的趋势,百里翎憋住自己的不满,伸手去拿筷子,可受伤的部位隐隐作痛,筷子捏了片刻,就掉到了柜台上。
“你喂我。”百里翎气道。
云随月看他确实不方便,便端起碗,拿了筷子挑了一筷子白粥送到他嘴边。
百里翎一口咽下,然后皱着眉点评:“好粗糙的米粥,刺喉咙。”
“闭嘴。”云随月挑了一筷子蛋羹塞进他嘴里。
“蛋羹虽嫩滑,但还留着腥气,啧啧。”百里翎闭着眼睛摇摇头,精致的脸此刻欠揍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