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这味道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开了记忆的闸门。
三年前那个狭窄却充满阳光的出租屋阳台,她踮着脚给那盆新买的栀子花浇水,侧脸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带着一种他再也无法看见的光泽。
她回头对他笑,眼睛弯得像月牙:“陈默,你闻,香不香?
它开花了!”
那香气,混合着阳光和她发梢洗发水的味道,是他黑暗降临前,关于“明亮”的最后记忆。
他停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微微侧头,朝向声音和气息的来源。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窝深陷的、失去焦点的眼睛,空洞地对着前方的一片虚无。
他能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或许还有一丝他不敢深究的复杂意味。
那目光如同实质,灼烧着他毫无防护的脸颊。
“你好,”他开口,声音经过刻意的打磨,低沉而陌生,像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请跟我来。”
他转过身,引导的方向准确无误。
他能听到身后高跟鞋踩在浅色地砖上发出的轻微声响,嗒,嗒,嗒…节奏似乎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迟疑。
三号按摩床在靠里的位置,相对安静些。
他走到床边站定,熟练地整理了一下铺着的白色床单,抚平一道看不见的褶皱。
“请把外套和包放在旁边的储物柜里,”他指了指墙边的矮柜方向,“然后趴好,放松身体。”
他背对着她,静静地站着,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
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里被无限放大,如同钝刀在割据他紧绷的神经。
他需要集中全部意志力,才能维持身体的静止,才能不让自己的指尖泄露一丝一毫的颤抖。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搏动,每一次收缩都带来一阵闷痛。
当衣料摩擦的声音终于停止,他慢慢转过身。
尽管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她已经趴在了按摩床上。
她的头侧向另一边,深色的长发如同海藻般散开,铺在洁白的枕巾上,形成一道柔和的、带着弧度的阴影。
“请问您需要哪种精油?”
陈默的声音依旧平稳得如同无风的湖面,他摸索着拿起床边小推车上的一排精油瓶,动作流畅而专业,仿佛刚才那个被惊雷劈中的人只是一个幻影。
他的指尖掠过冰凉的玻璃瓶身,檀香、薰衣草、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