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巧克力酱溅上了他雪白的衬衫袖口,像凝固的血污。
猩红的树莓汁液顺着裤管蜿蜒而下,留下暧昧而肮脏的印记。
“啊——!”
短暂的死寂后,是江晚宁受到惊吓的短促尖叫。
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抽泣声和窃窃私语。
所有的目光,震惊的、好奇的、幸灾乐祸的,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刺向我。
陈嘉伟整个人僵住了,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一片狼藉的下半身,再猛地抬头看我。
那张轮廓分明的英俊脸庞上,错愕、震惊、狂怒……如同被打翻的调色盘,最终定格成一种近乎狰狞的阴沉。
“秦韵!
你疯了?!”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令人胆寒的戾气。
我没疯。
我只是……倦了。
看着他被精心准备的“惊喜”染污的狼狈模样,看着他眼中压抑不住的怒火和那个躲在他身后、楚楚可怜的江晚宁……心脏那块被反复揉捏的地方,反而奇异地不再疼痛,只剩下一种无边无际的、深入骨髓的疲惫。
像是跋涉了千山万水,终于走到了终点,却发现终点不过是一片荒芜。
“疯?”
我轻轻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周围的杂音。
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可怕,甚至对着他和他身后惊魂未定的江晚宁,弯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堪称优雅的、冰冷的笑容。
“是啊,陪着你演了这么久的深情戏码,我也该‘疯’够了。”
我微微歪头,目光扫过他那张写满震怒的脸,最终落在他身后的江晚宁身上。
“喏,你的‘白月光’,”我的声音带着一种彻底的、毫不在意的慵懒,像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旧物,“完璧归赵。”
说完,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表情,我转过身。
破碎的蛋糕残骸满地流淌,浓郁的甜香混合着尴尬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高跟鞋毫不犹豫地踩过那片狼藉,深红色的酒渍沾上鞋尖,如同踏过血与火的战场,留下清晰的印痕。
身后,是陈嘉伟压抑着狂怒的低吼:“秦韵!
你给我站住!”
还有江晚宁那带着哭腔、柔弱无骨的劝阻:“嘉伟哥哥……别这样……都是我不好……”以及无数道探究的、灼人的视线。
可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了。
推开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