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等死,或者喂狼。
黑暗和冰冷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包围了我。
身上的痛楚越来越清晰,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骨头,疼得我直抽冷气。
意识像风中残烛,忽明忽灭。
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眼皮沉重得再也抬不起来的时候——黑暗中,亮起了点点幽绿的光。
一点,两点,三点……越来越多,无声无息地从四周的灌木丛、岩石缝隙里浮现出来。
狼!
狼来了!
那幽幽的绿光,像地狱里燃起的鬼火,冰冷、贪婪,死死地锁定了我。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腥臊气味。
低沉的、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咕噜声,此起彼伏,像死神的催命符。
它们围了上来。
悄无声息,只有爪子踩在枯枝落叶上极其轻微的沙沙声。
我甚至能看清离我最近的那只狼,咧开的嘴里滴下的黏稠涎水,闻到它身上那股浓烈的、混合着血腥和腐肉的味道。
它粗重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死亡的热气。
我完了。
彻底完了。
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绝望像冰冷的铁箍,死死勒住了我的喉咙。
我连叫都叫不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淌着口水的、布满利齿的大嘴,离我的脸越来越近……就在那腥臭的气息几乎喷到我鼻尖的瞬间——一股极其浓烈、极其怪异的草药气味,猛地从我身体旁边散发出来!
辛辣,刺鼻,带着一种蛮荒的、驱赶一切活物的霸道。
是母亲塞给我的那个布包!
那个我一直觉得是迷信、随手塞在背包侧兜里的土黄色药包!
刚才的翻滚撞击,把它弄破了!
那股味道像爆炸一样扩散开。
奇迹发生了。
那只几乎要咬到我鼻子的头狼,动作猛地一僵。
它凶狠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本能的恐惧。
它喉咙里的咕噜声变成了短促、惊慌的呜咽,巨大的脑袋猛地向后一缩,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了一下!
不只是它。
周围所有逼近的绿眼睛,都齐刷刷地顿住了。
那些低吼瞬间变成了不安的、带着恐惧的呜咽。
它们开始焦躁地原地踏着步子,鼻子用力地抽动着,想避开那股可怕的味道,却又不敢轻易后退。
狼群骚动起来。
它们围着我,不安地打着转。
绿油油的眼睛里,凶残褪去,只剩下纯粹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