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国情原因,沙赫兰男女在外很少坐在一张桌子吃饭。
当然,男女朋友或者夫妻除外。
故而四个守卫坐在餐馆的门口,而贺岁安和玛莎坐在靠近厨房的位置。
玛莎拘谨地坐在塑料椅上,手指不停摩挲着装有钞票的布包。
贺岁安掰开温热的大饼,蘸了蘸鹰嘴豆泥,又吃了一颗鹰嘴豆丸子。
她看玛莎不安地坐在一旁,便开口打破沉默:“哈娜迪是怎么受伤的?”
玛莎的眼神黯淡下来,眼中满是后怕:“昨天去市场买面粉...正好遇上反对派和政府军交火...”
贺岁安手中的饼子放回盘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
反对派。
闻煦哥经常报道反对派的消息,不....
那不是反对派,那是前总统派系的人,按理来说,苏拉尼才是反对派。
真是可悲,正统成反贼了。
希望苏拉尼早点被推翻,早点死。
想到此,贺岁安几乎热血沸腾。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食物那般美味可口,就好像苏拉尼已经死在了前总统手中了一样。
玛莎压低声音,犹豫着提醒:“小姐...您对总统先生...要小心些。”
贺岁安正在撕面饼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一脸忧色的玛莎。
玛莎见她听进去了,接着说道:
“他喜欢温顺听话的人,反抗他的人...都消失了,您有时候不必太强硬,适当地放软性子。”
贺岁安理解玛莎的意思,她是在说苏拉尼吃软不吃硬。
提起苏拉尼,她就烦。
觉得盘子里的食物也失去了吸引力。
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掩饰自己扭曲的表情:“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苏拉尼喜欢她温顺撒娇的样子,前面她已经实验过了。
只是,她是有思想的人,并不是苏拉尼的私有物。
她偶尔装一下还行,让她一直乖顺下去,她还真做不到。
贺岁安将勺子塞进玛莎手中,柔声说道:“玛莎阿姨,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
回程的车厢里异常安静,车内只有四个守卫和贺岁安,玛莎被她喊回去照顾哈娜迪了。
贺岁安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想起玛莎女儿腿上狰狞的伤口——
这就是苏拉尼统治下的国家,连平民走在街上都可能被流弹击中。
更何况是前总统派系的平民呢?
只怕是被苏拉尼势力嘎嘎乱杀了吧?
贺岁安疲惫地靠在靠背上,为这个国家的命运感到悲哀,为那些帮着苏拉尼推翻前总统的平民感到愤怒。
哎,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他们却助纣为虐。
“今天早点回去。”
士兵们脸上闪过惊讶的神色,随即眼中都带着喜色。
这位大小姐总算不折磨他们了。
回到别墅时,夕阳才刚刚西斜。
贺岁安径直上楼洗澡,换上睡衣,早早地躺在了床上。
这两天苏拉尼好像挺忙的,都没来她房间,她难得睡了个好觉。
今天她打算故技重施——
在他回来前睡着。
*
总统府办公室
苏拉尼听完刀疤脸的汇报,浓密的眉毛微微挑起:“她用自己的钱?”
“是的,阁下。不仅支付了全部医药费,还给了玛莎一大笔现金。”
苏拉尼靠在真皮椅背上,想起第一次给贺岁安开支票时,她不屑而又愤怒的表情。
她不敢相信的眼神,里面还夹杂着被侮辱的愤怒。
当时他以为那只是她装模作样嫌钱少,现在看来她说的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