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日,阿七忍着伤来禀报:“沈如之近日调兵,一营驻入皇城,声称护驾。”
顾行之眼神冷得发青:“皇城,已封。”
“他不会动皇上。”阿七低声,“他只会动王爷。”
“或者——小满。”
顾行之转身取下旧甲,冷声道:“备马,进宫。”
——
宫变前夜。
缝纫机“哒哒哒”地缝着,全无人触碰,一行新字浮现而出:
“庚寅,夜,血溅鸾帐,孤星陨落。”
贵妃立于帘后,缓缓道:“沈如之,动手了。”
她望着帛布最后一行,“孤星——是他,还是她?”
——
宫中杀声起时,李小满早已不在书房。
她被沈如之秘密送入内殿,身边只带一个人——阿七,浑身是伤,却倔强地护在她前头。
“你还信他?”小满盯着他低声问,“你信他不是利用我?”
阿七回身看她,郑重地说:“小满姑娘,我信你不会信错人。”
门外火光跃动,一队兵冲进宫闱。
而与此同时,西门,一身黑甲的顾行之策马奔入皇城,身后五百死士,誓不归降。
风雪夜,钟楼响三更,皇城风云倾颓如山——
一场宫变,正式爆发。
夜色深沉,北风呼啸。皇城已被三路兵马围困——
西门,顾行之率五百死士破城入内,一路直逼东宫。
东门,沈如之麾下千人据守,黑甲无声,箭矢上弦。
而皇宫内廷,王爷暗布人手,直指寝宫。
这一夜,天不亮,雪未停,杀意早已在宫墙之间盘旋。
——
李小满站在宫墙一隅,阿七拉住她:“不能再前了,沈大人吩咐你留在此地。”
她冷笑:“你当我是他豢养在金笼的雀儿吗?”
“他是为了救你!”阿七声音骤然拔高,“宫里已无退路——”
小满打断他:“若真为我好,就让我亲眼看看,这三个男人,是如何为‘我’拼命。”
她转头望向灯火重重的方向,一字一句:
“我要知道,我到底是谁,又该站在哪一边。”
——
东宫正殿内,沈如之披盔持剑,望着阵前的顾行之。
两人对峙,身后皆是杀意汹涌。
顾行之纵马而前,举剑指向殿门:“李小满在哪。”
沈如之平静答:“你若退兵,我带你去见她。”
顾行之嗤笑:“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兵刃碰撞那一刻,火光冲天。
两人自幼比武、并肩征战,今日却刀剑相向。沈如之招招致命,顾行之步步逼近,似不惜命。
直到一声厉喝——
“住手!”
李小满冲入战场,披风早被风雪打湿。
顾行之瞳孔骤缩:“你怎会——”
“你疯了?”她眼底通红,望向他,又看向沈如之,“你们谁都不值得我死!”
顾行之低声:“我不是为你死,我是为你活。”
沈如之缓缓收剑,道:“他来,是为带你走。我留你,是为你不必再逃。”
“那你打算怎么留?”小满逼问,“继续囚我在书房,还是再绑一次?”
沈如之目光动摇一瞬,“我……只是怕你死。”
“怕我死?”小满低笑,“你怕的是,你付出的所有,都敌不过我对他的一个回头。”
风中沉默片刻,沈如之忽地转身,一剑刺入自己左肩。
血溅三尺。
“我还你。”他低声,“我放你走。”
顾行之立即护住小满,然而她却定定看着沈如之,眼中冷漠一片。
——
与此同时,王爷已抵达寝宫。
贵妃身着红袍,缓缓从寝殿内步出,手中拈着一封诏书。
“王爷来得正巧。”
“你应知沈如之兵变。”王爷道,“我奉先帝遗诏,暂代摄政,保皇嗣安稳。”
贵妃微笑,将诏书递上:“可惜,这封圣旨不是给你的。”
王爷一愣。
“是给李小满的。”
他低头细看,血字封印之下,赫然写着:
——封李氏为摄政皇后。
王爷失声:“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