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处理你的手。”苏晴的声音发颤。
“没事,一点小伤。”他目光仍锁在她脸上的伤,“先看你的脸。”
“比你的手轻多了。”苏晴从帆布包里翻出湿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他伤口周围的血污。
“疼吗?”
林慕没回答,保安队长拿着急救箱站在三步开外,识趣地背过身,却挡不住身后苏明断断续续的呻吟。
“谁让你动手的……他再混蛋,也是我哥,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
“没有‘也是’。”林慕打断她,他想起刚才苏明那句“亲哥”,胸腔里的暴戾又翻涌上来,“以后再让他靠近你一步,我打断他的腿。”
苏晴没说话,只是把他的手攥在掌心,轻轻吹着创可贴边缘,让他指节的刺痛莫名缓解了些。
“你回去让家庭医生再包扎一下,”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仿佛刚才替他擦血的人不是自己。
林慕没动,只是盯着她脸上那道红肿的巴掌印,“你的脸呢?”
苏晴攥紧帆布包带子,“我回公寓敷冰袋就好。”她往后退半步,“今天……谢谢你,林总。”
这句“林总”骤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林慕的眉头猛地蹙起,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
“放开我。”苏晴的声音坚定,却挣不脱他掌心的力道。
“我再说一遍,你的脸,需要处理。”
“我自己可以……”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林慕打横抱起。
“林慕!你放我下来!大家都看着呢!”
林慕没理她,径直走向黑色迈巴赫。
“别乱动,”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车门被他用膝盖顶开,林慕将她轻轻放在副驾,替她系好安全带时。
他没再说话,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帆布包,放在后座,然后绕到驾驶座,发动引擎。
林慕的别墅玄关吊灯在苏晴头顶投下冷玉般的光,这里是林夫人三令五申的禁地,她曾在员工咖啡厅敲着桌面:“别妄想踏进阿慕的私人领域。”
“坐。”林慕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上,他拧开瓶盖时,创可贴包裹的指节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她没坐,只是盯着玄关处那尊价值不菲的白瓷天鹅雕塑,是她不该触碰的世界。
“药我自己来。”她伸手去拿棉签,指尖却在碰到碘伏瓶时被他拍开。
“别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按在她脸上的巴掌印上,他动作顿了顿,吹了吹棉签头,像大学时替她处理划伤那样,“忍忍。”
“好了。”林慕放下棉签,“消肿药敷上,今晚别碰水。”
苏晴立刻后退半步,“谢谢林总。”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包,“我该走了。”
“不准走。为什么一定要拒我千里之外?”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疼的时候,你以为我在装吗?”
“你难道……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不喜欢了,这七年,”苏晴的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我妈躺在ICU时,我在酒吧陪酒到凌晨三点,我哥赌输了三百万,高利贷堵门时,我在工地搬钢筋,我跪遍了所有亲戚家的门槛。”她的眼泪终于决堤,“我没有任何精力去‘喜欢’谁,去思考什么情情爱爱!”
她猛地甩开林慕的手,“你凭什么比我还崩溃?”她指着他昂贵的西装,“你只是失恋了,林慕!你还有凌宇,有别墅,有一群随时能娶的千金大小姐!”
“我呢?”苏晴的声音低下去,“我哥没钱赌博就崩溃,你失恋了就崩溃,那我呢?”她抹了把眼泪,指尖蹭到脸上的碘伏,“我连崩溃的资格都没有,我连崩溃,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