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扔掉麦克风，在全场死寂中，一步步走下舞台，他的目光始终锁着苏晴。
苏晴转身就跑，牛仔裙的下摆扫过吧椅，撞得空酒瓶叮当作响那句“一生可以浪费”，烫在她每一寸神经上。
酒吧猩红的霓虹灯管在林慕倒下的瞬间炸裂般闪烁，他踉跄着撞翻了吧椅，沈曼琪的尖叫穿透低音炮的余震，她跪在他身边时，铂金腕表磕在金属桌脚，发出刺耳的脆响。
“阿慕！你怎么样？”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肩膀，指尖故意擦过他下颌的胡茬，动作亲昵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周围涌来的同事们举着手机录像，闪光灯在林慕紧闭的眼皮上跳跃，他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呻吟，额角的青筋在霓虹下突突跳动。
沈曼琪抬起头，眼圈泛红的模样恰到好处，“都怪我，没拦住他喝这么多……”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在扫过人群时，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沈小姐，您和林总……”市场部小张举着半杯龙舌兰，舌头已经打结。
沈曼琪小心翼翼地托住林慕的后颈，“我们认识十年了，”她的声音放柔，带着追忆的怅惘，“他总是这样，喝多了就喜欢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感情。”
“哦——”周围响起恍然大悟的拖长音，手机录像的角度齐刷刷对准沈曼琪温柔搀扶林慕的画面。
有人低声议论：“我说刚才唱歌怎么那么深情，原来是给未婚妻的惊喜啊！十年啊……能和林总这种天之骄子，真是羡煞旁人！”
沈曼琪垂下眼帘，掩去嘴角上扬的弧度，她感觉到林慕在怀里轻轻颤抖，不是因为醉意，而是某种压抑的抗拒。
但她只是抱得更紧，对着最近的镜头露出含泪的微笑：“他就是太傻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她看见苏晴消失在黑暗中，像从未出现过，林慕突然在她怀里挣了一下，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字眼：“晴……”
“阿慕，别说话，”沈曼琪立刻打断他，声音甜得发腻，“我在这里，你的未婚妻在这里。”她抬高音量，确保周围的窃听器都能捕捉到，“等你醒了，我们就去挑婚纱，好不好？”
周围爆发出善意的哄笑，闪光灯闪得更凶了。
林慕的睫毛剧烈颤动着，最终还是无力地垂落，任由沈曼琪用镶钻的指甲，轻轻擦去他嘴角的酒渍。
酒吧的DJ适时切到抒情慢歌，萨克斯的呜咽里，沈曼琪扶着林慕站起来，孔雀蓝礼服拖在身后。
酒吧门口的夜风吹散了沈曼琪精心维持的温柔笑意，她扶着林慕的手臂被刘特助轻轻拨开时，孔雀蓝礼服的水晶羽毛在车灯下簌簌颤动。
黑色宾利的车门敞开着，司机躬身等候，而刘特助挡在她和林慕之间。
“沈小姐，”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林总的私人医生已经在别墅等候。”
沈曼琪攥紧了林慕的西装袖口，“我是他未婚妻，”她扬起下巴，试图维持最后的高傲，“照顾他是我的责任。”
周围同事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来，手机镜头还在黑暗中闪烁。
刘特助向前半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沈小姐确定要把‘未婚妻’的身份，建立在林总醉酒无意识的基础上吗？”
沈曼琪的脸色倏地白了，她看见林慕在刘特助搀扶下，无意识地皱紧眉头，薄唇翕动着，念着苏晴的名字。
“林总今晚的‘深情告白’，明天酒醒了，怕是第一个想删掉的，就是沈小姐您此刻的‘贤良淑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