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他终于开口，“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怕她再次消失？只是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试探她的在意？他说不出口。
苏晴转过身时，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眼睛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却固执地看着他，眼神里有心疼，有愤怒，还有一丝他不敢深究的、失而复得的惶恐。
林慕突然往前半步，“晴晴，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
苏晴猛地抬眼，她想起七年前，他发来的第108条未读消息连同快400个未接电话，被她拖进了黑名单，像扔掉烫手的山芋。
“你先把烟和酒都戒了。”她指尖指向办公桌一角——烟灰缸里的烟蒂堆得冒了尖。
林慕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又把目光转回她脸上。
他没说话，只是从西装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却没点火。
“先拉出来。”他重复道，“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我就不喝了，也不抽了。”
她慢慢摸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林慕”两个字被锁在黑名单的灰色区域里，像枚褪色的伤疤。
指尖悬在“移出黑名单”的按钮上，犹豫着要不要按下。
“你说话算话？”苏晴拇指在屏幕上轻轻发抖。
林慕立刻把叼着的烟取下来，丢进垃圾桶，“算话。只要你把我拉出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苏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想起医生说的“自毁倾向”，想起他昨晚在病房里蜷缩着的样子，想起自己账户里那十万块的借条。
“那……”屏幕上弹出“确定移出黑名单”的提示，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林慕”两个字已经回到了通讯录的正常位置，头像旁的灰色小锁消失了。
苏晴把手机塞回口袋，她没再看他，转身去收拾茶几上的酒瓶，却听见身后传来打火机“咔哒”的声响。
她猛地回头，看见林慕背对着她，点燃了一支雪茄。
“林慕！”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他缓缓转过身，烟雾从他唇齿间溢出，“我只说不喝了。”他看着她，眼神里有挣扎，有痛苦，“烟的事，等你什么时候……”
嘴巴里的“愿意跟我和好”，他没说下去，只是吸了口烟。
苏晴站在原地，看着他指间的烟蒂落下灰烬，像极了他们之间那些被燃尽的、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林慕突然转身按下桌角的内部通话键。
“刘特助，进来。”
刘特助推门进来时，手里还捏着份文件，看见满地的烟灰和苏晴泛红的眼眶，愣了半秒。
“林总？”
“把这排酒架，”林慕的手指划过整面嵌墙的水晶酒架，玻璃反光在他指尖碎成星点，“下班之前挪到会客厅去。”
刘特助怔住了，前几天林慕还在酒架面前喝的烂醉。
“林总，会客厅的格局……”
“让你挪，就挪。”林慕没回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以后总裁办，不准出现任何含酒精的饮品。”
刘特助推了推眼镜，镜片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光，最终只是颔首，“好的，林总，我马上安排。”
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时，苏晴听见走廊里传来小声议论的声音，大概是哪个实习生偷听到了，毕竟谁都知道，林总办公室的酒柜堪比小型博物馆。
她站起身，看见林慕正盯着空荡荡的酒架，眼神空茫得像片海。
快下班时，她去茶水间接水，听见两个同事在议论：“林总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好好的酒柜拆了干嘛？谁知道呢，不过你们没发现吗？自从苏秘书来了，林总好像……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