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跪在地毯上,将最后一瓶杰克丹尼推进底层空格,苏晴站起身,又扫了扫地毯上的烟灰,想起刚才在酒窖里,刘特助把钥匙递给她时欲言又止的眼神。
酒架上的新酒瓶排列整齐,却填不满她心里那个突然裂开的空洞。
林慕推门进来,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喝酒抽烟,”苏晴先开了口,“对你身体不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慕笑了,他往前走了两步,却让苏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晴晴。”他突然叫她的名字,“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命令我?”
林慕慢条斯理地拧开龙舌兰的瓶盖,金属封口弹开时发出“啵”的轻响,苏晴看着他拿起磨砂酒瓶。
“林慕!”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没理她,仰起头灌了一大口,龙舌兰的辛辣气味瞬间弥漫开来,混着原有的烟草味。
苏晴看见他咽下酒液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是以前喝不惯烈酒的习惯性反应,如今却成了自毁的仪式。
“放下!”苏晴冲过去,伸手就去夺酒瓶,却被他猛地一躲,酒液溅出几滴,落在地毯上。
“抢什么?苏秘书是怕我喝坏了身体,耽误了给你发工资?”
他故意把“苏秘书”三个字咬得极重,另一只手却握得更紧。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的手指死死抠住瓶身,“你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医生说过……”
“放开!”林慕低吼一声,苏晴没站稳,踉跄着撞在他怀里。
“唔……”她疼得眯起眼,却在抬头的瞬间,撞进他骤然收紧的目光里。
那目光里有惊愕,有挣扎,还有一丝转瞬即逝的、她熟悉的温柔,龙舌兰的酒瓶还横在两人中间,冰凉的玻璃贴着她的小腹。
“你到底……”林慕的声音低了下去,“还要我怎样?”
“我只是……”苏晴攥紧了空酒瓶,“只是觉得,林总应该保重身体。”
“林总?”林慕重复了一遍,突然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苏小姐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就好。”
“我的身体,轮得到‘特别秘书’来管?”
林慕没再看她,转身走向办公桌,随手将外套扔在真皮沙发上,他拿起桌上的水晶杯,对着酒架新补的威士忌又倒了大半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仰头饮尽那杯酒,喉结滚动的幅度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突兀。
总裁办公室的灯光在苏晴眼底晃成一片模糊的光晕,她看着林慕。
“你别这样……”她的声音突然抖了一下,尾音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的哭腔,眼眶骤然泛红,“不要这么对自己的身体……”
林慕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她突然红透的眼角,握着酒杯的手指松了松。
“你以前……”苏晴吸了吸鼻子,眼泪终于没忍住,顺着脸颊滑下来,“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林慕看着她脸上的泪痕,看着她提起旧事时颤抖的嘴唇,仿佛又看见多年前那个在球场边给他递水女孩,和此刻这个红着眼眶、试图夺下他酒瓶的女人重叠在一起。
苏晴的眼泪掉得更凶,“你知不知道医生怎么说?你知不知道……”
她猛地顿住,说不下去了,医生说的“自毁倾向”、“躯体化症状”像针一样扎在舌尖,她怕说出来会彻底击垮眼前这个用酒精武装自己的男人。
林慕的喉结剧烈滚动着,他松开了握着酒杯的手,任由苏晴把酒杯夺走,放在旁边的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