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死拉住父亲的手臂。
她刚进医院,脸色煞白如纸,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她声音尖锐得变了调:“爸!
不能让姐姐睡走廊!
你不能这样!”
混乱中父亲被众人拉扯开来,他终于停下动作,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混合着泪水糊了满脸。
他突然死死抓住一个护士的手腕,眼神里是濒死之人抓住最后稻草的狂乱。
“让我们……陪她,”他喉结剧烈滚动,吐出破碎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带着肺腑的血气,“多陪陪她……就最后一点时间……求你们……”最终,那具失去了灵魂的躯体被小心推入一个狭小的、只有冷白灯光的停置间。
父母和小妹在漫长的说服后,得到了一个特殊安排,被允许在那个冰冷的空间,与李晚冰冷的身体,独处一个小时。
他们说,那是对李晚的尊重,也是全家人“最后的、完整的陪伴”。
2.沉重的金属门在身后沉闷地合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响和目光。
停置间里只有一盏低瓦数的冷光灯,吝啬地洒下惨淡的光,空气凝滞冰冷,带着浓重的、无法驱散的防腐药剂气味,刺得鼻腔生疼。
母亲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中间的台子上,铺着一条白色被单。
被单下是李晚安静的轮廓,只有头部露在外面。
殡仪馆的人显然为她整理过遗容,脸上扑了粉底和胭脂,试图掩盖那灰败的死气。
唇色是古怪的人工红,僵硬地勾勒出一个虚假微笑的弧度。
这张刻意打理过的脸,陌生得令人心头发怵。
三个人在凝固的寒冷里围站着,一时寂静无声。
只有冰冷的空气吸入肺里再呼出来时微弱的、颤抖的吐气声。
父亲李振国率先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往前挪了一步,伸出宽厚、布满老茧的手,异常轻柔地抚过女儿冰冷的额头,指头小心翼翼地撩开一缕粘在她额角上的、僵硬的发丝。
这个动作他一生中几乎没有对李晚做过。
他的手在哆嗦,声音也同样不稳,干涩地挤出来:“小晚……别怪爸妈狠心……”话没说完,像是被什么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
那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在拉扯,“……家里事情杂……爸妈没照顾好你……我苦命的丫头……冷了,一个人躺在这……”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