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住脚步，侧头时发丝扫过他手背：“九殿下说什么呢？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林家三姑娘，哪敢厌弃皇子？” 她抽回手，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淡青色疤痕，“倒是殿下，若总与我这般孤女纠缠，怕是要落人话柄了。”
燕祁翰望着那道疤痕，心中忽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这是何伤？” 他脱口而出。
“在偏宅摔的。” 林惋棠放下袖口，语气轻描淡写。
这句话像根细针扎进他心口，他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林惋棠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情愫。
“以后不会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竟比夜风还要轻柔，“你想要什么，本皇子都可以给你。”
林惋棠转身看他，眼中带着三分惊讶、七分冷嘲：“包括皇位么？”
燕祁翰一愣，随即大笑出声：“你倒是敢想。”
“不敢想的人，早死了。” 她望着漫天繁星，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九殿下，我要的东西，你给不起。”
说罢，她提起裙裾走向正厅，月白色身影很快消失在游廊尽头。
燕祁翰站在树下，望着她遗落的半片花瓣，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这个林惋棠，真的很奇怪，她就好像一面镜子，竟然可以照出他心中那些不堪的算计，而他却又让他忍不住想靠近她。
林惋棠重新回到宴席时，袖口还沾着半片未拂去的红色花瓣。蒋氏见她鬓边金雀钗微斜，伸手替她正了正，指尖在她耳垂处轻轻捏了捏，像极了小时候哄她吃蜜糕的模样：“莫要再乱跑，小心着了凉。”
老夫人腕间的翡翠镯子与她的白玉蚩尤环相触，发出清越的声响，惹得席间贵女们纷纷侧目。
她垂眸应下，目光却在扫过主桌时，与刚回席的燕霄澜撞了个正着。
七皇子素白长袍上沾着几片花瓣，发间还凝着夜露，显然是从外头直接进来的。他朝她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询问，仿佛在问方才花园中的风波是否安好。林惋棠回以淡然一笑，指尖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裙角 —— 今日三位皇子突然驾临，打乱了她原定的计划，那匣子里的 “大礼” 还藏在绯云阁的暗格里，此刻怕是来不及送出去了。
“三姑娘可是不舒服？” 燕祁翰的声音从斜对面传来，“瞧着脸色不大好。”
她抬眼望去，只见他端着酒盏，眼底映着烛火的光，明明是关切的话语，却让她想起前世他在冷宫说 “你是污点” 时的神情。
“劳九殿下挂心，” 她轻声道，“只是有些累了。”
蒋氏闻言，立刻示意金嬷嬷：“去煮盏牛乳茶给阿棠。”
老夫人的偏爱如此明显，周围的人看过来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复杂。特别是林昭雪，几乎妒忌的要发狂！
金嬷嬷领命而去，厅内乐声重新响起。林惋棠垂眸饮茶，余光瞥见燕祁翰正微微发愣的看着她，她握杯的手微微收紧，茶水在盏中泛起细微波澜。
“三姑娘可知——” 燕霄澜忽然开口，声音清润如泉，“太液池的冰嬉宴将至，陛下命本殿主持采选伴驾女眷。”他指尖轻点桌面，“林相若有意，不妨一试。”
林承南抬头，眼中闪过惊喜：“七殿下此话当真？我林家……”林念昭的名字还没出口，却听七皇子燕霄澜已打断他。
“自然。” 燕霄澜的目光始终停在林惋棠脸上，“三姑娘才貌双全，若能随驾，必是一段佳话。”
林惋棠抬眸，撞上他眼底暗藏的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