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玉坠随着晃动轻响,倒像是个看热闹的闲人。
唯有江砚寒,玄色衣摆上暗绣的麒麟纹随着呼吸起伏,如同一头蛰伏的凶兽。
18.歌声骤起时,柳若蘅的嗓音清越如裂帛,竟比北疆的鹰唳还要锐利。
我盯着她翻飞的水袖,恍惚又见前世她跪在谢凛面前时,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
那时我竟被她算计的团团转,亲手被他们推向深渊......“这歌声如同梦境一般,不禁让人眼前浮现出北疆的风光啊。”
谢凛起身时,月白广袖扫过鎏金酒盏,我看着那方熟悉的湘妃色帕子飘飘而落,绣着的鸳鸯还沾着胭脂香。
柳若蘅指尖轻颤,将手里的琵琶弹得过重,咚的一声惊得满殿寂静。
“谢侯爷这是已经有了爱慕之人?”
我转动着腕间羊脂玉镯,泠泠声响混着轻笑,“女子赠予的帕子贴身而戴,想必是侯爷放在心尖上的人。”
话音未落,殿中已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谢凛苍白的脸色与柳若蘅骤然亮起来的眼睛,都成了我复仇乐章里的绝妙音符。
“荔儿,不是这样的!”
谢凛慌乱拾帕的模样让我想起前世他在我父亲面前求娶我的样子,“这是我捡的,还没丢掉罢了。”
我嗤笑出声:“侯爷不必紧张,若真是倾心之人,何苦藏着掖着?
难不成是这歌姬......”柳若蘅攥紧琵琶的指节泛白,眼中的怨毒几乎凝成实质。
而我只当不见,转头望向高坐龙椅的圣上:“陛下今日龙心大悦,不如就为侯爷赐段佳话吧。”
余光瞥见江砚寒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墨色瞳孔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微臣没有心上之人!”
谢凛重重磕头,额头撞在青砖上的闷响格外清晰。
我望着他颤抖的后背,唇角勾起一抹冷意——前世你血洗相府之时,可曾想过今日?
再看向柳若蘅骤然煞白的脸,忽然觉得这宫宴的烛火都明媚了几分。
19.直到马车驶出宫门,夜风卷着槐花香掠过车帘。
我下意识掀开锦缎帘子,正撞见江砚寒玄色马车的窗棂同时被掀起。
他眸中似有寒星闪烁,映着我发间步摇的碎钻,恍若一场跨越生死的对视。
回到相府,我倚在雕花梨木榻上,望着帐顶垂下的银线流苏。
江砚寒看我的眼神总让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