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鼻梁和那双沉静得过分的眼睛。
背上是一个同样半旧的蓝布包袱,里面只有两套换洗衣物和一包磨得发亮的绣花针。
低眉,垂眼,将所有的锋芒与刻骨的冰冷都深深敛藏。
此刻的我,和任何一个为生计所迫、战战兢兢踏入侯府为奴的贫家少女没有任何区别。
跨过那道刷着深漆、门槛磨得光滑的门槛,侯府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再是破庙的腐朽潮湿和绝望,也不是市井的喧嚣烟火气。
这是一种混合着昂贵熏香、名贵花木、被打磨得光可鉴人的木料、以及某种无形却无处不在的等级威压所构成的独特气味。
它奢华、精致、冰冷,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感。
脚下的青石板路平整得没有一丝缝隙,延伸向庭院深处。
远处传来隐约的、训练有素的丫鬟仆妇走动和低语声。
高大的院墙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墙内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处处透着百年勋贵的底蕴与气派。
我的目光极快地、不动声色地扫过。
假山玲珑,池塘里几尾锦鲤在残荷下游曳。
抄手游廊曲折蜿蜒,朱漆廊柱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一切都和记忆深处、前世最后那几年隔着重重珠帘看到的模糊景象重叠、印证。
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没有初入贵地的惶恐,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平静。
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刀,沉默地丈量着仇雠的巢穴。
“快走!
别东张西望!”
赵娘子不耐地催促了一声,带着我们几个沿着一条僻静的夹道快步前行。
夹道狭窄,一侧是高墙,另一侧是下人房的后墙,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皂角味和潮湿的霉味。
5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喧哗。
“快!
快让开!
小姐要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仔细脚下的路!
别惊了小姐的驾!”
伴随着几声清脆的呵斥,前方夹道的尽头豁然开朗,连接着一处宽敞的庭院。
只见七八个穿着体面、行动利落的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个少女,正从一侧的月洞门里转出来,朝着主院的方向走去。
那被簇拥在正中的少女,不过十二三岁年纪,身量已显窈窕。
一身鹅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外罩一件银红撒花烟罗纱的薄披风,在晨光下流光溢彩,华贵逼人。
乌黑的发髻上簪着一支点翠嵌宝的蝴蝶簪,并几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