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几乎被爬山虎吞噬的废弃筒子楼顶层,一个窗户被破木板勉强钉死的房间里,我嗅到了目标的气息——一种若有若无、极其淡薄却又令人莫名心悸的阴冷气息,混杂着旧木料腐朽和灰尘的味道。
我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观察点。
对面一栋同样废弃的居民楼,三楼一个堆满杂物的空房间。
窗户玻璃早已碎裂,正好提供一个清晰的视角,斜斜地穿透目标房间那破木板间的缝隙,窥视到内部一角。
我将长焦镜头伪装好,裹紧带着馊味的破棉袄,蜷缩在冰冷的墙角,开始了漫长的、令人窒息的监视。
最初的几天,印证了庞天虎情报里最诡异的部分——死寂。
那个穿着旧道袍的身影,像一尊没有生命的泥塑木雕,盘腿坐在房间中央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一动不动。
不吃,不喝,甚至……连呼吸的微弱起伏都难以察觉。
窗外阳光流转,阴影在他枯槁的脸上移动,他如同早已坐化千年。
只有偶尔,在深夜月光最盛之时,他那双紧闭的眼睛眼皮会极其轻微地颤动一下,像沉睡的毒蛇在梦中感知到了什么。
每一次微小的颤动,都让隔着一条街、躲在破窗后的我,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冰冷的针扎了一下。
这种非人的静默持续了整整七天。
就在我紧绷的神经快要被这死寂压垮时,第八天的黄昏,变故陡生!
房间里,那尊七天未曾移动分毫的“泥塑”突然动了!
不是缓慢苏醒,而是像被无形的线骤然扯动,猛地弹了起来!
动作快得超出常理,带起一阵细微的灰尘。
他几步冲到钉死的窗前,动作粗暴地扯掉几块遮挡的破木板,露出一片狭窄的视野。
他仰起头,深深地、贪婪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品尝空气中某种常人无法感知的“味道”。
那张侧脸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念诵着什么。
接着,他猛地转身,没有丝毫迟疑,拉开那扇腐朽不堪、仿佛一碰就会散架的房门,身影如同鬼魅般融入外面渐浓的暮色之中。
行动了!
我心脏狂跳,肾上腺素瞬间飙升。
顾不得多想,我抓起伪装好的相机包,像壁虎一样贴着墙根溜下废弃的楼梯,远远地缀了上去。
跟踪一个“妖道”是何种体验?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