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记者,久等了。”
村长坐在供桌前,面前摆着半碗小米粥,蒸汽里混着铁锈味。
他身后的墙壁上,褪色的壁画描绘着村民向乌鸦献祭的场景,被缚在石柱上的少女穿着红棉袄,和我在雾中瞥见的黑影一模一样。
“张编辑说您想了解失踪案?”
村长舀起一勺粥,米粒里混着黑色碎屑,“其实没啥好说的,年轻人嘛,总想往外跑...陈小雨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公墓。”
我打断他,打开摄像机,“还有王建国,他失踪前买了十二只乌鸦,村民说他要‘给祖宗赔罪’。”
粥碗重重砸在桌上,溅出的汤汁在供桌上洇成暗褐色。
村长的脸突然绷紧,皱纹里渗出汗珠,像是被突然揭开的伤疤。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密集的鸦鸣,整座祠堂的烛火同时剧烈摇晃,照得壁画上的乌鸦仿佛振翅欲飞。
“别说了!”
老太太突然尖叫,竹篓从怀里跌落,十几只乌鸦扑棱着飞出,漆黑的羽毛扑在我脸上。
我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供桌,听见身后传来木头断裂的轻响。
转头的瞬间,我看见供桌下露出半截棺材,棺盖缝隙里伸出只手,手腕上缠着和老太太同款的红绳,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羽毛。
乌鸦的嘶鸣声突然变成尖锐的高频啸叫,像某种警告。
村长起身时碰翻了粥碗,我这才看清碗底刻着的图案——三只乌鸦绕着骷髅头,组成等边三角形。
“林记者,既然来了...就住下吧。”
村长从腰间摸出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刀刃上凝固着暗红物质,“正好,今晚该给老祖宗送新血了。”
我转身就跑,摄像机在胸前剧烈晃动,拍下满地狼藉的鸦羽和村长扭曲的脸。
祠堂外的雾更浓了,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听见身后传来木棍拖地的声响。
左脚突然踩空,整个人摔进泥泞的水洼,手电筒光束照亮前方——是我抛锚的汽车。
车门不知何时敞开着,驾驶座上躺着具骷髅,肋骨间卡着半张记者证,照片上的女孩穿着红棉袄,正是失踪的陈小雨。
她空洞的眼窝里掉出枚乌鸦蛋,蛋壳上用血丝写着行小字:回头者死。
后脑勺突然撞上硬物,剧痛袭来的最后一刻,我听见老太太在雾中哼唱:“乌鸦叼走说谎的眼,雾里藏着祖先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