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抛到了脑后。
唯一占据我全部心神的,是老王那句“越快越好”的催促,和那十万块背后隐约悬着的、名为“反悔”的利剑。
我必须去!
立刻!
马上!
钱虽然到了,但协议签了,万一……万一他们反悔把钱要回去怎么办?
万一耽误了时间,错过了试药,这十万块会不会被收回?
明瑞的手术费……这个念头像毒蛇,瞬间咬住了我刚刚升腾起的喜悦。
我慌乱地掏出手机,屏幕被泪水模糊。
手指哆嗦着划开,找到老王刚才发来的那个地址——一个位于城市边缘工业园区的生物科技公司。
距离这里很远,打车过去至少要一个多小时。
时间!
我猛地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电子钟:03:35。
距离老王离开,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一种火烧眉毛的紧迫感瞬间攫住了我。
再去看一眼明瑞?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狠狠掐灭。
不能去!
万一他看到我红肿的眼睛,问起来怎么办?
万一……万一我忍不住告诉他实情?
不行!
绝对不行!
他病得那么重,不能再让他为我担心。
我最后深深地、贪婪地望了一眼重症监护区那扇紧闭的铁门,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金属,看到里面那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明瑞,等我回来!
等我拿到所有的钱,等你手术成功!
咬紧牙关,我把那张救命的缴费凭证仔细折好,塞进贴身的衣兜里,感受着它紧贴心脏的位置。
然后,我猛地转身,不再有丝毫犹豫,朝着医院大门的方向,发足狂奔。
4 恐怖异变冰冷的夜风灌进喉咙,带着尘埃和尾气的味道。
我冲出医院大门,像一颗被绝望和希望同时点燃的子弹,射向沉沉的夜幕。
凌晨空旷的街道上,只有昏黄的路灯拉长着我狂奔的影子。
我一边跑,一边疯狂地对着手机打车软件上显示的距离最近的车辆招手,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不是为了恐惧,而是为了那十万块背后悬着的、未知的倒计时,为了那扇紧闭的、通往未知试炼的大门。
工业园区的黎明,带着一种金属和化学制剂混合的、生硬冰冷的气息。
巨大的、方方正正的厂房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沉默矗立,像一头头蛰伏的钢铁巨兽。
老王给我的地址指向其中一栋最不起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