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温暖的手攥住了,猛地一缩,随即剧烈地跳动起来。
“对!
对!
王哲!”
我激动地回应,声音因为喜悦而微微发颤。
我指指自己,又指指她:“小月!”
她看着我,很努力地牵动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
那笑容还很生涩,甚至带着点扭曲,却是我见过最动人的表情。
她再次尝试:“……月……”成功了!
虽然依旧是一个字,一个音节,但清晰度明显提高了!
喜悦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们俩。
我们像两个发现了惊天秘密的孩子,在昏黄的灯光下,笨拙地、一遍遍地重复着对方的名字。
我叫她“小月”,她努力地发出“哲”或者“月”的音节。
每一次微小的进步都引来我们无声的欢呼和眼神里璀璨的光亮。
兴奋稍稍平复后,她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下了一个困扰我许久的问题:“为什么,能,说话?”
我摇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
这确实是个奇迹。
她歪着头,像是在努力回忆和思考。
然后,她慢慢地、一字一顿地写:“奶奶,病床前,想喊。
喊不出。”
她的笔迹微微颤抖,“你,雨里,追车。
心里,声音,好响。
要,喊出来。
不让你,走掉。”
原来如此!
是母亲病危时她日夜守护的无声呐喊,是雨夜里我绝望追赶的身影,共同冲垮了那堵禁锢她声音的、无形的高墙!
不是医学的奇迹,是情感的洪流,是守护与不舍的强烈意念,最终撕裂了沉默的枷锁!
就在这时,我放在矮几上充电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发出轻微的震动。
是母亲的视频通话请求!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小月也看到了,身体瞬间绷紧,眼神里闪过一丝紧张。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母亲那张熟悉而慈祥的脸出现在小小的屏幕上。
老家那边似乎是白天,阳光很好,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显得气色红润了许多,比我离开时好了太多。
“阿哲!”
母亲的声音带着笑意,听起来中气足了不少,“吃饭了没?
小月呢?
在你旁边不?
快让我看看那丫头!
几天没见,怪想的!”
我赶紧把手机摄像头转向身边的小月。
她有些局促地往我身边靠了靠,对着小小的屏幕,努力想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但显然还是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