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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笔写下:“我妈是个哑巴。”
“不是真的不会说话,而是不敢说。”
“她怕说了,会被打;怕说了,会连累我们姐妹。”
“她的忍让,她的挣扎,她的沉默,她的痛她如何在一个重男轻女的世界里,活成一个没有尊严的女人可她还是教会了我怎么活。”
“她用沉默告诉我,女人不是废物。”
“她用伤痕告诉我,尊严要靠自己挣。”
“今天我坐在这里,不是为了我自己。”
“是为了所有像我妈一样的女人。”
“我想让她们知道——我们可以活得体面,可以活得有光。”
阅卷老师读完这篇作文,红了眼眶。
几天后,调查结果出来了。
举报信是假的。
村长亲自出面作证:“当年秀芬帮我理清账目,我才写的推荐信。
她比谁都干净。”
举报者身份曝光——是赵大山的远房侄子,想借机报复。
我松了一口气。
但更让我激动的是另一件事。
我的作文,满分!
全省仅有的三篇满分之一!
校长亲自打电话祝贺我。
他说:“秀芬,北大已经在等你了。”
那天晚上,我跪在母亲床边。
我把录取通知书放在她手上。
她睁着眼睛,嘴角轻轻扬起。
她说:“你终于……走出来了。”
我说:“妈,是我带你出来的。”
“我考上了。”
“我要去北京。”
“我要让所有被踩在地上的人,都抬起头。”
9几年后,我站在破旧的村委会门口,手里拿着一份建校许可证。
风一吹,纸就哗啦作响。
身后是一片荒地。
那是我打算盖学校的地方。
可现在,连一块砖都没垒起来。
赵大山虽然倒了,但他留下的阴影还在。
村里几个老顽固聚在一起,拦在工地前。
“女娃读书有啥用?”
王叔啐了一口,“早晚是别人家的人。”
“你们秀芬是念出点书了,可咱们这儿的女孩,还是得干活、嫁人。”
张婶冷笑着说:“读再多书,还不是要跪灶台?”
我看着他们,眼神平静。
我说:“我不是来求你们同意的。”
“我是来告诉你们——从今天起,女人也有自己的命。”
政府那边也不好说话。
教育局一个干部摇头:“你这计划不现实。”
“女孩上学,浪费资源。”
“我们村财政紧张,不能拨款。”
我问:“那给男校的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