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片灰尘,滚了两下,静静地躺在冰冷的石板上。
弦已尽断,再无声息。
亭外,跪在泥泞里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
他望着那空无一人的石凳,望着地上孤零零的琵琶,仿佛化成了另一尊石像。
只有风,呜咽着穿过空亭,卷起地上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追逐着月光里那些早已消散无踪的微尘,飘向无边的沉沉黑夜。
<旅人跪在泥泞中,眼睁睁看着阿晚的身影在月光下寸寸消散,化作微尘飘散。
他喉结滚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断弦的旧琵琶“咚”地一声滚落在地。
他踉跄着爬过去,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到的,只有一片冰冷的虚空。
原来,他跋涉三十年归来,只为了亲证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她等不到的人,是他;而他寻不回的人,是她。
>---风陡然大了,呜咽着穿过空荡荡的长亭,卷起地上零星的枯叶,追逐着月光里那些早已消散无踪的微尘,徒劳地扑向无边的沉沉黑夜。
亭子外,泥泞里那个跪着的身影,凝固成了一块被遗忘在荒野的顽石,唯有那浑浊的泪水,还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无声地、汹涌地奔流,冲刷出道道泥污的沟壑。
他仰着头,脖颈绷紧出僵硬的线条,死死盯着那空无一人的石条凳,盯着那刚刚还有阿晚坐着的、如今只剩下冰冷月光的地方。
月光清寒如水,无情地泼洒下来,照亮凳面上细微的灰尘,也照亮了他眼中那片崩塌的废墟——三十年的跋涉,三十年的执念,三十年的血与火与望不到头的路,最终都坍缩成眼前这片死寂的虚空。
“嗬…嗬…” 喉咙深处发出断续的、濒死般的喘息,像是破旧风箱最后的挣扎。
他想喊,想叫,想撕开胸膛让那积压了三十年的痛楚喷薄而出,可所有的声音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掐灭在喉头,只剩下气流摩擦的嘶鸣。
琵琶。
那声沉闷的坠地轻响,此刻才迟钝地敲进他混沌的耳膜。
他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仿佛锈蚀的机括,最终定在石阶旁。
那张陪伴了阿晚三十年的旧琵琶,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石板上,弦根根寸断,扭曲着垂落,像被斩断的枯藤。
月光落在它斑驳的琴身上,反射出一点微弱、惨淡的光。
他动了。
身体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