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是他这个被林父宣判了“只配待在阴沟里发臭”的、一文不值的穷小子。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他,顺着他的脖颈灌进衣服里,带走最后一点可怜的体温,刺骨的寒意渗透进骨髓。
阿野在冰冷的、瓢泼的大雨中站了很久很久,像一尊绝望的雕塑。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眼前那扇象征着不可逾越阶层的巨门。
他看着那扇门,眼神从一开始的绝望、挣扎、不甘,渐渐地,如同燃尽的灰烬,变为一种死寂的、近乎残酷的平静。
一个念头,一个清晰得如同手术刀般冰冷锋利、带着毁灭一切力量的念头,在绝望的深渊最底部,破土而出,迅速生根发芽,缠绕住他所有的理智和情感。
几天后,趁着林晚在药物作用下病情暂时稳定,从ICU转入费用稍低的普通病房观察,阿野向大刘简单交代了几句,让他帮忙照看铺子几天。
他回了趟那个阔别已久、位于城市最边缘、破败混乱的城乡结合部深处的家。
低矮的红砖平房挤在狭窄肮脏的小巷深处,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粗糙的砖体。
门口堆着些舍不得丢的破烂家什:缺了腿的板凳、瘪了的铝盆、几块不知用途的木板。
空气里常年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廉价煤球燃烧后刺鼻的硫磺味,以及小巷深处垃圾堆散发的腐败气息。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油漆剥落的旧木门,一股熟悉的、带着陈腐气息的暖意扑面而来,夹杂着浓重的煤烟味。
昏暗的、只有一盏15瓦白炽灯的光线下,父亲正佝偻着背,坐在一张矮凳上,就着微弱的光线,用粗糙的手指和一把老旧的钳子,费力地修补一个裂开的破塑料盆。
他花白的头发稀疏,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像干涸的土地。
母亲坐在旁边一张更矮的小板凳上,同样借着昏黄的灯光,眯着眼,用一根穿了粗线的缝衣针,一针一线地缝补着一件阿野少年时穿过的、早已洗得发白变形的旧夹克,针脚细密却难掩布料的破败和岁月的痕迹。
看到他突然推门进来,两个老人同时愣住了,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涌上复杂的情绪——有长久分离带来的疏离,有对这个曾经让他们操碎心、失望透顶的儿子的担忧,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