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开了,面条在锅里翻滚。
许岁苏揉着眼睛坐起来,正好看见他端着面出来。
“醒了?
趁热吃。”
她拿来空碗,拨了一半给他:“帮我吃点,最近水肿,上镜不好看。”
纪羡煜筷子顿了顿。
他花了三年修那把琵琶,却好像永远修不好她心里的缺口。
盛听颂本来还在酸,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上扬。
门铃突然响了。
助理送来了修复好的琵琶。
许岁苏摸着弦,终于笑了。
纪羡煜在厨房洗碗,水声哗哗响。
盛听颂看着那把琵琶,心里发苦。
他永远没法为她做这些了。
出门时,纪羡煜突然回头。
许岁苏条件反射地笑:“我会照顾好自己,真的。”
这几天这话说了太多遍,她都形成肌肉记忆了。
纪羡煜愣了下,拎起门口的垃圾袋:“我是想说,明早带你去吃早茶。”
他太了解她了。
安慰的话说多了反而假,不如一碗面实在。
盛听颂望着他离开的方向,魂体沉甸甸的。
屋里飘着面条的香味,许岁苏却不见了。
突然,琵琶声响起。
音色清亮,和她平时用的那把完全不同。
是《红楼别夜》,她妈妈教她的第一支曲子。
可终究不是原来的声音了。
许岁苏摸着琴身上的疤痕,轻声说:“妈,我今天办了场葬礼。”
“可我宁愿永远学不会这些…”第六章凌晨两点,许岁苏在床上翻来覆去。
枕头里的中药味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
一闭眼,全是盛听颂的脸。
她拉开窗帘,外面只剩便利店还亮着灯。
按理说,盛听颂本来就不常在家。
她自己也总在外地巡演。
他的离开,不该影响这么大。
葬礼前,许岁苏确实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可现在,心里像被挖走一块。
数着见面的日子,却再也数不到头。
孤独感突然排山倒海压过来,她喘不上气。
肚子里的小家伙轻轻踢了她一脚。
许岁苏摸着肚子,声音发哑:“宝宝,爸爸现在在干嘛呢~会想我们吗?”
盛听颂从背后虚抱住她:“想,想疯了。”
下辈子,他一定早点遇见她。
月光照不出灵魂,但他的爱永远在。
……早上化妆时,许岁苏拼命遮黑眼圈。
盛听颂飘在旁边唠叨:“又不穿拖鞋!”
“这裙子露肩膀!”
“这件太紧!
勒着我闺女怎么办!”
许岁苏突然转身,看向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