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纸片塞进工作台角落一个空置的试剂瓶里,瓶盖旋紧,仿佛能隔绝某种无形的毒气。
指尖残留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粘腻感,如同触碰过腐败的淤泥。
我强迫自己重新专注于指尖的动作,起子再次探入书页深处,剥离那些顽固粘连的旧衬纸。
然而,一股寒意却悄无声息地顺着脊椎攀爬上来,像一条冰冷的蛇。
修复室太安静了,只有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以及自己过于清晰的心跳声。
灯光似乎也变得更加惨白,在书页上投下深重的阴影,那些浓黑的墨迹……它们是不是在阴影里极其缓慢地蠕动了一下?
像某种蛰伏在黑暗中的软体生物,试探着舒展它粘稠的触手?
不,是错觉。
肯定是那张染血的纸条搅乱了心神。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着化学药剂特有的刺鼻味道,反而带来一丝清醒。
指尖稳定下来,继续着枯燥却熟悉的剥离工作。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只有镊子尖端与旧纸纤维摩擦发出的、极其细微的窸窣声。
窗外,城市的光污染被厚重的防紫外线窗帘彻底隔绝,修复室内只剩下仪器指示灯的微弱幽光和操作台上那圈无情的冷白光晕。
空气凝滞,只有通风系统发出低沉持续的嗡鸣,如同来自地底的叹息。
我捏着细如发丝的修复针,正试图将一片薄得几乎透明的补纸,精准地贴合在《虚渊录》内页一处脆弱的裂痕边缘。
指尖因为长时间的高度集中而微微发颤。
就在针尖即将触碰到纸面的刹那,眼角余光猛地捕捉到一丝异动。
那片浓黑得如同深渊入口的墨迹——它似乎极其轻微地蠕动了一下。
像一滴沉重的、粘稠的墨汁在倾斜的平面上,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极其缓慢地向下拖曳了一线。
那绝不可能是我手抖造成的错觉!
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针尖悬停在半空,呼吸停滞,死死盯住那片墨迹。
它安静地躺在那里,边缘清晰,浓黑如初,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蠕动只是视网膜在极度疲惫下开的一个残酷玩笑。
寂静无声,只有太阳穴里血液奔流的轰鸣撞击着耳膜。
我僵在那里,像一尊被冻住的雕塑,眼珠不敢有丝毫转动,生怕惊扰了什么潜伏在墨色之下的东西。
冷汗沿着鬓角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