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出现一些极其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暗红色纹路,在坛中药液长期的浸泡下若隐若现,带着一种不祥的妖异感。
时间,在无尽的痛苦和麻木的煎熬中流逝。
坛中的药液,不知从何时起,开始缓慢地……下降。
最初的变化极其细微。
浸泡在我胸口位置的粘液,似乎不再那么紧贴皮肤,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空隙感。
我以为只是错觉,是痛苦带来的感知错乱。
但渐渐地,这种“空隙感”变得清晰起来。
先是胸口,然后蔓延到肩膀、手臂……那浓稠得如同凝固血浆的药液,真的在减少!
它的液面,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坚定不移的速度下降着!
这个发现,并未带来丝毫的喜悦,反而让我感到了更深的、彻骨的寒意。
药液减少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神婆口中的“三年”期限正在逼近?
意味着坛子这个暂时的、痛苦的囚笼即将失效?
而失效之后,等待我的又是什么?
是解脱?
还是……更大的恐怖?
奶奶临终前那句“熬过三年”的嘱托,此刻回想起来,每一个字都浸满了绝望的血泪。
这坛中药液的下降,就像沙漏里不断减少的沙粒,无声地倒数着我最后的时间。
坛中药液缓慢而持续地下降着。
最初,它只是退到了我的锁骨。
那粘稠冰冷的包裹感从脖颈处消失,让我得以在绝对的黑暗中,稍微自由地转动一下僵硬如同锈蚀轴承的脖子。
每一次转动,颈椎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吧”声,肌肉牵扯着,带来撕裂般的酸痛。
但这点微小的“自由”,在无边无际的痛苦和恐惧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接着,药液退到了胸口。
心口那团灼热暴露在坛内相对“稀薄”的空气里,跳动的感觉更加清晰,散发出的温度似乎也更高了一些。
它像一盏不祥的长明灯,在黑暗中昭示着我这个“容器”的异常。
再后来,药液退到了腰腹。
上半身彻底暴露在坛中冰冷潮湿的空气里。
皮肤长期浸泡在粘稠药液中,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毫无血色的惨白,上面布满了细微的褶皱,像被水泡烂后又风干的纸张。
那些原本若隐若现的暗红色蛛网状纹路,此刻更加清晰地浮现出来,如同某种邪恶的烙印,从心口的位置向四周蔓延,爬满